唐大腦袋罵了起來:“我艸,這娘們咋又來了?”
我也有些驚訝,不明白她怎么又來找自己,而且還是一個人,連保鏢都沒帶。
怪了!
交錢下車,我朝寶馬車走了過去。
車窗降了下來,張思洋戴著一副寬大的太陽鏡,遮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眼睛。
陽光下,她臉上的妝容細致,秀眉纖長,粉腮微暈。
“我餓了!”她說。
我真想說,你餓了和我有什么關系?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歪著頭說:“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什么時候想找你吃飯都行……”
我臉上掛著笑,心下卻是腹誹。
那晚在電梯間,自己明明說的是:啥時候想喊老弟吃飯,姐就提前打個招呼!
我問她:“吃鐵板燒怎么樣?”
[玉蘭韓式鐵板燒]。
客人很多,李玉蘭見我們進來,連忙從柜臺里迎了出來。
“小武,你這個大老板可不合格,都幾天沒過來了?”
張思洋扭頭看我,“你開的?”
我呵呵笑著介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這位是我的朋友,張思洋張總,這是我嬸兒,這家飯店的老板!”
李玉蘭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張總,你好!”
張思洋沒端架子,摘下眼鏡,笑瞇瞇地和她握著手,因為我沒說姓名,她喊了聲大姐。
這讓我有些郁悶,莫名其妙地矮了一輩兒!
“快快,往里走,正好剛走了一桌,才收拾出來……”李玉蘭引著我們往里走。
張思洋東瞅瞅西看看。
大廳八張桌都是滿的,滋滋啦啦的鐵板聲中,一些男人探頭探腦地看她。
有同桌的女人伸手去掐自己老爺們,咬牙切齒。
也難怪他們稀奇,張思洋身穿白色貂皮大衣,頭戴貂絨小帽,氣質優雅,一身珠光寶氣。
這樣的女人,一般會在華梅西餐廳、馬迭爾賓館才能看到。
兩個女人在前面走,我倆跟在后面。
“哥,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得了!”唐大腦袋笑嘻嘻道。
我瞪了他一眼,“別嘰霸扯犢子!”
我是真心不想讓他走,主要是怕再摸腳丫子……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這頓飯吃的再正常不過,就像普通朋友小聚一樣,家長里短聊著天,唐大腦袋還時不時地插科打諢。
張思洋一句沒說過去的事情,就連金老九被抓都沒提。
這更讓我費解。
要知道,我和這位洋姐姐真談不上什么友誼。
先是在這些人的預謀下,傻子一樣摘了她的掛,當晚又在喜來順火鍋城,揉了她半宿的小腳丫。
再后來發生的事情,更不愉快。
她竟然設了個局,差點兒把我和大腦袋都扔進去!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
我并不想和這些人多接觸,她有多少財富和勢力,與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可人家既然來了,我總不能橫眉冷對,還是樂樂呵呵地請她吃了這頓鐵板燒。
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想在這個江湖囫圇個兒活下去,不少胳膊不斷腿兒,就不能整天冷著一張臉,逼不是這么裝的。
當然了,二逼除外。
17歲之前,自以為綹竊的手藝高超,又學了八極拳,我也膨脹過,覺得自己能橫掃整個江湖。
那時候的我,走路都帶風。
遇到西安老佛爺后,他說了一句話,讓我醍醐灌頂。
他說:“當你討厭一個人卻不翻臉,你就懂得了行走江湖的真諦!”
既然看不透這女人什么意思,索性我也不再多想,嘻嘻哈哈烤著鐵板羊肉,大口喝著啤酒。
其樂融融。
或許是有唐大腦袋在,這頓酒她沒再伸小腳丫。
我也觀察了,確認她也沒伸向大腦袋……
我沒自作多情到她看上了自己,因為我很清楚,我們不只有年齡上的差距,更是兩個世界的人!
拋開恩怨,如果我們之間還能有什么,估計也只是純粹的男人與女人之間最原始的欲望。
那是一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十分微妙。
唐大腦袋起身去了衛生間。
張思洋至少已經喝了六瓶啤酒,醉態可掬。
她嘴角叼著煙,一只胳膊拄著桌子,手托下巴,歪著頭看我翻動著鐵板上的魷魚。
我的眼角余光掃過。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媚骨天成,身姿撩人。
她啞著嗓子問:“小武,我喝多了,不能開車怎么辦?”
我說:“姐,強扭的瓜真不甜……”
她咯咯直笑,緊身毛衣下波濤洶涌,大眼睛繼續看著我,“甜不甜的無所謂,解渴就行!”
我無語了,繼續煎魷魚。
“有時吧,我覺得你像個未經世事的毛頭小伙子,”她彈了彈煙灰,自言自語,“這次把金老九扔進去,又讓我看到了你的狠辣!”
她盯著我的臉,“那晚在電梯間,你又隱忍的像個老江湖……小武,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我笑了笑,撒著孜然,“我給姐講個故事吧!”
“好啊!”她熄滅了煙,兩只手拖著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家街口開倉買的老板叫李大嘴,有一次他打牌輸了五十塊錢,被媳婦當眾數落了好半天。”
“過后我安慰他說:“李叔,你這還算好的,上周我在菜市場,遠遠見一個老爺們被他媳婦連抓帶撓,又罵的狗血淋頭,那才叫丟人!”
“李大嘴聽完眼淚都下來了,說:“那也是我!”
“哈哈哈——”張思洋笑的前仰后合。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啥意思?”
我夾起兩塊煎好的魷魚,放在了她面前的吃碟里,笑道:“我的意思,你說的都是我……”
她皺起了眉,問:“這不矛盾嗎?”
我沉默了幾秒鐘,淡淡道:“活著就好。”
她也沉默了,好半天才喃喃道:“是呀,活著就好……”
我端起來酒杯,“是開心就好,來,干杯!”
我倆一飲而盡,又說笑起來。
她問:“你怎么看金老九這件事?”
我放下了筷子,點了根煙,說:“從古到今,貪婪就是人類的收割機,現在有多囂張,以后就會多落魄!”
“金老九最不該的,就是“練崽”,更不該逼我入伙,否則我不會動他!”
她問:“因為你自己也是孤兒?”
我點了點頭,“是!”
她轉移了話題,“我看小唐都有了大哥大,你沒有?”
我開始腹誹唐大腦袋。
一天天他媽臭顯擺,有個大哥大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只要手閑著,準會拿在手里,唯恐別人看不到。
也他媽不怕凍手!
人家已經這么問了,我只好把號碼告訴了她。
沒想到,她是我第一個給出號碼的人。
走出飯店時,那輛加長的凱迪拉克已經停在路邊了,不知道停了多久。
騙子,她根本就沒想扭我這根干黃瓜!
張思洋和李玉蘭說笑了兩句,隨手把車鑰匙扔給了一個保鏢。
有客人喊結賬,李玉蘭客氣兩句就回去了。
上車前,張思洋把著車門,晃悠著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只好湊了過去,寒風也沒吹走入鼻的淡淡幽香,還有一股烤魷魚味兒。
她說:“你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兒嗎?”
我微微一怔。
“你呀,還不夠狠!”
她呼出的熱氣撩撥著我的耳朵,本以為她要說些什么曖昧的話,沒想到是自作多情了!
“要是我,就把那兩沓假鈔換成白色粉末……”
她上車走了,耳邊有了涼意。
唐大腦袋一只手按著我的肩膀,翹著腳用力揮著手,弄的像千里送情郎一樣。
我倆縮著脖子往回走。
“哥,我是不是會來事兒?”
我瞥了他一眼,“啥呀?”
“我艸,”唐大腦袋急了,“看不出來我是故意去廁所的?”
我呵呵直笑,“我還尋思你是不是掉進去了呢!”
他小短腿走的飛快,嘟嘟囔囔:“好心當成驢肝肺……”
洗漱后,躺在床上。
他又開始磨嘰我:“哥,上車前她和你說啥了?”
我裝睡不吭聲。
“你是不是又摳她哪兒了,為啥她那么愛看你手呢?”
“你別不承認,她肯定想睡你,男女之間就沒什么友誼,不想睡你為啥又來了……”
“哥,我今天特別滿足!”
我真想問他滿足個啥,卻沒敢搭茬,不然這話癆能不住嘴地說半宿。
“陳院長握著我手感謝的時候,那種感覺賊他媽爽,我差點把那張卡也掏出來……”
“……”
我在他喋喋不休中睡了過去。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