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在知道不是斷頭飯后,曹建川吃的總算是盡了興。
四個雞蛋,王巧英主動把自己的那一份給了曹建川。
而老兩口則把自己的給了王巧英。
讓小兩口每人吃了兩個。
而其他菜的好部位,老兩口都會主動的讓給了兩個小年輕。
比如,豆腐泥鰍的泥鰍,青蛙的腿,竹鼠身上的好肉,魚的魚身,不過這里曹建川吃的是所謂不好的魚頭和魚尾,把魚身讓給了他們三個。
“公社啊是棵常青藤。
社員都是藤上的瓜。
瓜兒連著藤。
藤兒牽著瓜。
藤兒越肥瓜越甜。
藤兒越壯瓜越大,啊……”
在大廳小喇叭,也就是有些地方所說的話匣子,那優美的旋律中一家人吃完了飯。
這也是當時的娛樂節目之一。
當時沒有電視,應該說農村還沒有那個條件。
娛樂活動相對單調,因此公社統一給家家戶戶安裝的小喇叭。
除了十天半月一次的電影放映,農村人的主要娛樂活動就是聽大喇叭和小喇叭的廣播,大喇叭一般是用作發布村里通知和在上工的時候使用。
而小喇叭則作為每家每戶的娛樂之用。
每天早上從10點開播歌曲《東方紅》開始。
到中午《大海航行靠舵手》。
最后到晚上八點半停播。
而停播的最后的節目是唱《國際歌》。
基本上很多年都未變過。
當時的天夏的國歌還沒有確定,那時的國歌算是代國歌,直到1978年新填詞后確定為國歌,不過到1982年又把歌詞恢復到原先的樣子,也就是最初版。
小喇叭里面的節目算是相對豐富。
有新聞,評書,相聲,歌曲……等等。
平常一家人在吃過晚飯,都喜歡聽到晚上八點半,散了場,這才念念不舍的去睡覺。
"篤篤。"
院子里的大門傳來了敲門聲。
“大伯!大伯……”
王巧英連忙過去開門。
王泰然和她一起走了進來。
他是縣里派過來進行蹲點的干部,也就是大隊名義上的一把手,是縣里面文化局的一個干部。
他是個本村人,是王家老四家的孩子,也就是王巧英四叔家的孩子。
在王老四家排行老三,和王巧英是一輩的,不過年紀卻比她大的多,有三十三歲了,也是曹建川的堂舅哥。
當時天夏的政策是,每個村,縣里再安排蹲點人選的時候,會盡量派和當地相熟的基層干部,到農村進行蹲點指導,這樣也便于讓派下來的人,很快融入當地的生產建設。
“泰然有事?”王承柱問道。
王泰然先是向曹建川的方向看了一眼,對他笑了笑,接著才回道:“想問問大伯,明天怎么安排?”
“明天?明天的安排不是早說過了嗎?”
生產隊明天的安排,都會在收工之后安排,或者如果沒有什么緊急情況下,比如農閑的時候一周安排一次。
接著由各生產隊的隊長,在晚上吃飯的時候,一一上門通知大家。
不過后來,有了喇叭之后,這些事,就會通過村里的大喇叭通知,不再用他們一一上門了。
王泰然又向曹建川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次這個動作,算是有些明顯。
王承柱瞬間就明白了。
今天白天的時候,王泰然去縣里開糧食生產動員會,對發生在曹建川身上的事,也是剛知道就過來。
王承柱雖說對家里的人下了封口令,不讓大家對外到處亂說。
可惜當時鬧的動靜太大,而且一個村的人都有些掛掛親,也不算外人。
于是王泰然一回來,家里人就把這事告訴了他。
此時陽雙村的生產大隊,大隊長是王承柱,駐村干部是王泰然。
所以只要他們兩人愿意把曹建川的名字報上去。
曹建川返城的事簡直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因此他聽說王承柱沒當場拿曹建川去沉塘,人道毀滅。
所以這才過來打聽一下,想知道王承柱究竟是打算如何處理曹建川這事。
王承柱沒有開口,又把視線落在了曹建川臉上。
同時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這接二連三的看向自己,曹建川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再次一臉堅定的開口說道:“爸,媽,巧英,泰然哥剛才我就說的很清楚了,我不回去。”
王承柱微微皺了皺眉,開口說道:“建川的意思是這次我們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讓這幾個月表現最好的人得到名額,你看怎么樣?你也知道,現在有些人喜歡出工不出力。”
最終王承柱沒有把曹建川說自己不參與的話說出來。
對于讓不讓曹建川回去,其實他心底還是有些猶豫的。
在城里工作還是要比農村輕松很多,條件也好很多,如果曹建川是真的愿意帶著王巧英一起返城的話,王承柱肯定會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王泰然又看了一眼曹建川,安慰了一句:“大伯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建川你也不要灰心,這次我聽說工農兵大學今年會給我們的公社幾個名額。
這可是直接讀大學的機會,比那所醫院培訓的事確定多了,到時候,我們大隊爭取爭取弄兩個名額過來,看能不能把你和巧英一起送去讀書,這樣你們也好有個伴。”
這事,其實這幾年來,年年都有。
在1968年的時候。
《天夏報紙》上發表了一份題為“從魔都機床廠看培養程技術人員的道路”的調查報告。
當時報紙上就提出“關于工程技術人員的來源問題。”
當時的主流媒體,認為除了繼續從工人隊伍中提拔技術人員外,應該由基層選拔政治思想好的,具有兩三年或四五年勞動實踐的初、高中畢業生進入大專院校學習。
而這樣的好處是:第一,他們政治思想基礎比較好。
第二,具有一定的實際工作能力,有生產勞動的經驗。
第三,一個初中、高中畢業生,經過幾年勞動,大約在二十歲左右,再經過幾年學習,二十三四歲就能獨立工作。
而目前一個直接讀書到大學畢業,然后再去到工作崗位后的大學生,一般要經過二三年實踐,才逐步能獨立工作,這明顯就有些浪費時間。
而且這么干還脫離群眾,脫離社會,形成學不致用的情況。
也是現在那么多專家提議,貧困人家把自家一個億存銀行吃利息,把自家999套房拿去出租收租,開自家的高級跑車,去開出租的原因。
因此選拔有實踐經驗的知識青年到大學培養,這是符合多快好省的原則的。
之后,便有了領導的“七二一指示”。
于是,魔都機床廠,在這個指示下,當年就創辦了“七二一工人大學”。
這所大學的學員全都是由車間推薦,廠大會批準,第一期招收本廠52名工人入學。
當時這批學員平均年齡29歲,文化程度從小學到高中不等,學制為2年(后延長10個月)。
課程設置為思想、勞動、軍體及專業課等。
專業課結合本廠的典型產品或科研課題組織課程,自編教材,自選教師,按生產順序分階段進行教學。
學員全脫產學習,但參加工廠的各種運動,定期回車間勞動,畢業后仍“回到生產實踐中去”。
后來“七二一工人大學”的經驗很快推廣到全國各地,大、中型企業紛紛辦起了自己的“七二一工人大學。“
隨后,各大院校跟進。
在1970年10月15日,各大高校開始跟進試點招收“工農兵學員”。
入學文化條件是“相當于初中以上文化程度”。
而有實踐經驗的工人、貧下中農則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只要有推薦就要。
當年共計招生41870人。
于是,在當年所招的生源中,文化程度為高中者占21%,初中占78%,小學占0.6%。
特別是武城大學招收的新生中,文科有45名是初小程度,理科有30%是高小程度,甚至還有加減乘除也不認得的文盲。
山d大學更加離譜,對80名入學新生進行測驗時,及格的只有17人,甚至出現了1÷5=5,1/2+1/3=2/5的答案。
因此,這事在經歷過幾年后,各院校針對這個傷心的事。
提了一些建議,包括多從上山下鄉兩年以上的知識青年中招收新學員,實行推薦加考試的方法。
招收相當于高中畢業文化程度的學生入學。
在大學設預科,把所招的學員補到相當于高中畢業水平再升入本科等等,為此,出現了1973年所謂的“白卷英雄”事件。
也是這個時期,很多有上進心的知青,天天晚上下工之后相互交流學習的主要原因,也是王巧英說自己不行的原因。
最初上大學也不完全是學習書本知識的地方。
因為大部分學時是要被,入學教育、各種報告、各種討論、排練演出、慶祝活動、野營拉練、挖防空洞、挖坑栽樹、挖河清泥、看愛國電影……等等一系列豐富的活動所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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