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歲歲前所未有,清晰地認知到,薄老爺子一直將她當做生育機器,將她困在這里,也是因為這個孩子。
她拿過文件,沒翻開,而是看著嚴楚:“如果我死了,孩子會落在謝雨桐名下嗎?”
“就算你活下來,他也還是薄家最受寵愛的孫子。”
自然也會成為謝雨桐的孩子。
兜兜轉轉,她的孩子還是要成為謝雨桐攀高枝的墊腳石,寧歲歲死死地攥住了文件,骨節處微微泛白。
良久:“出去。”
她需要冷靜。
面對這一家瘋子,她徹底受夠了。
嚴楚眼眸一瞇:“寧小姐,我不想和你鬧得太難堪,畢竟您是孩子的母親,但您若是不配合檢查,我保證,你過不上這樣的好日子。”
寧歲歲猛地坐起來,雙眼赤紅,恨不得掐死嚴楚:“你覺得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事業,因為一句話覆滅,我懷胎十月,連孩子都要成為別人的墊腳石,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你覺得這是好日子?”
她突然爆發,嚇得女傭下意識按住她,卻被寧歲歲甩開:“別碰我!”
臟死了!
和薄家有關的人,都臟死了!
嚴楚沒想到她看上去柔柔弱弱,骨子里卻存著傲骨。
他以為,寧歲歲是自愿跟著薄湛北,懷上孩子的。
畢竟他們有一段時間,濃情蜜意。
“嚴先生,請你轉告老爺子,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愿意做檢查我就做檢查,我要是不愿意,我有一百種辦法不配合。”
寧歲歲雙眼猩紅,用力過猛,傷口滲出了血:“孩子還沒出生,我不介意魚死網破!”
她是在意這個孩子。
卻也不是非要活下去不可。
嚴楚有那么一瞬間被震懾住了,轉瞬即逝:“寧小姐,既然如此,咱們走著瞧。”
嚴楚走后,寧歲歲不斷掙扎,結果摔在地上,疼地臉色煞白。
“醫生,快把她抱到床上。”
寧歲歲幾乎要暈厥過去,四周的嘈雜逐漸消失,黑暗籠罩下來。
女傭嚇得不輕。
等到給她打了鎮定劑,醫生告誡:“別再激怒她了,身體吃不消。”
“我知道了。”
寧歲歲被送回了臥室,有人貼身照顧。
女傭送走了醫生,給了一筆錢,讓他保守秘密,醫生是老爺子的人,十分懂事機靈:“請放心,今天什么都沒發生過。”
目送醫生離開,女傭轉身,折返回房間,看到寧歲歲昏睡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都是可憐人。
偌大的別墅,縱然有保姆,傭人,保鏢,可能和寧歲歲說話的人只有女傭。
寧歲歲昏睡了一天,醒來,女傭第一時間接了一杯溫開水:“寧小姐,您醒了。”
寧歲歲喝了一口水,傷口隱隱作疼。
“別動,醫生已經給您重新包扎了。”
“謝謝。”
寧歲歲現在冷靜下來,算是徹底明白了,薄家沒有一個人把她當成獨立的個體看待。
就連眼前的女傭也是。
她放下水杯,靠在床頭,一言不發。
女傭不敢打擾,黯然離開。
過了兩天,傷口愈合得很好,寧歲歲一大早就被女傭叫起來了:“寧小姐,今天嚴少會來接您,到時候會帶您去一個地方。”
“是去參加薄湛北的婚宴嗎?”
她不再愿意叫二爺。
想要撇清所有干系。
女傭神色驚愕,沒想到寧歲歲已經知道了這個新聞,“寧小姐,您別難過,薄總能讓您懷孕,肯定對您有感情的。”
女人都愛聽好聽話,她覺得寧歲歲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