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啪的一聲掛斷，等再打過去，被告知已經被拉黑了。
薄瑯不明所以，嘆了一口氣。
“照顧好她。”
女傭和醫生們每天守著寧歲歲，收效甚微。
寧歲歲只覺得這一覺格外漫長，在夢中，她看到了去世多年的奶奶。
一如既往地慈愛，溫和。
“奶奶。”
寧歲歲的眼圈瞬間紅了，奪眶而出：“奶奶，您終于肯見我了。”
自從奶奶去世，這么多年，她再也不肯進入她的夢。
“歲歲，辛苦你了。”
奶奶上前，心疼得親了親她的臉蛋，和小時候一樣，滿眼都是溫柔，疼愛：“小瑜和奶奶說了，你做的很好。”
提到黎瑜，寧歲歲淚如泉涌：“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小瑜......奶奶，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姐姐。”
是黎瑜的聲音，清潤中透著虛弱。
寧歲歲猛地擦干眼淚，看到黎瑜蹲在海棠樹下，正在埋小木匣子，“姐姐，我很好。”
寧歲歲趔趄著爬起來，上前，卻不敢觸碰，生怕稍一用力，他就灰飛煙滅。
“小瑜，你疼不疼？”
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
寧歲歲自責，懊惱：“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離開醫院，小瑜，對不起。”
黎瑜添上了最后一把土，抬眸：“姐姐，我很好，我回到了奶奶身邊，我現在很開心。”
寧歲歲顫抖著：“你怪我嗎？”
她哽咽著，聲若蚊蠅。
黎瑜抬手，幫她擦掉眼淚：“姐姐，我不怪你，我能回到你身邊，已經很幸運了。”
“小瑜。”寧歲歲連滾帶爬，攥住他的手，熱淚翻滾：“小瑜，你別離開姐姐，姐姐只有你了......”
她什么都沒有了。
奶奶，黎瑜，全都沒了。
她后悔，為什么要和薄湛北鬧掰。
若是沒有鬧掰，或許黎瑜已經做了手術。
那她不會帶著他離開醫院，也不會走到這一天。
“姐姐。”黎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決然搖頭：“姐姐，我不想你為了我，背負不該有的壓力，姐姐，別為了我做任何委屈自己的事情，不值得。”
寧歲歲嗚咽著，“小瑜，小瑜......”
昏昏欲睡的女傭聽到了聲音，連忙坐了起來，看到昏睡三天的寧歲歲滿眼都是眼淚，嘴里念叨著小瑜。
“歲歲小姐！”
女傭連忙上前，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
寧歲歲沉浸在夢中。
奶奶上前，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肚子：“歲歲，你還有肚子里的寶寶，好好地，別擔心我和小瑜。”
“奶奶，您別趕我走。”
寧歲歲淚如泉涌：“我以后乖乖聽話，我再也不鬧了，您別趕我走。”
黎瑜仿佛很生氣，狠狠地推了她一把，臉上的乖巧被恨意取代：“姐姐，為了你，我命都沒了，你若是不活下來，我死不瞑目。”
寧歲歲哽咽：“小瑜......”
“姐姐，好好活著。”
黎瑜面色猛然柔和，含著一汪眼淚，卻狠狠地將她推出了夢境。
“小瑜——”
寧歲歲只覺得一陣劇烈地疼，醒來那一刻，她脫口而出，念得還是黎瑜。
“歲歲小姐，你終于醒了。”
女傭看到她醒過來了，手忙腳亂，通知了薄湛北，又叫了一聲：“歲歲小姐，你已經昏迷三天了，可算醒過來了。”
寧歲歲面如死灰，任由醫生做了檢查，不知道多久，一道女聲響起。
“你們都出去。”
是寧雨桐。
女傭不想走，卻被寧雨桐剜了一眼，不得不離開。
寧雨桐走到床邊，居高臨下，欣賞寧歲歲此刻的慘狀，她突然惡劣地笑了：“寧歲歲，你弟弟以命換命，活下來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