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潯周一沒來學校,周二才來。
沈潯把最后一道物理大題寫完。
前桌的同學倒了個面跨坐在椅子上看著他,見他抬起頭,指了指他的臉,“你這是,打架啦?”
“車禍。”沈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被一三輪車撞了。”
前桌搖著頭嘖嘖了兩聲,“真慘。”轉頭繼續刷題去了。
溫書陽湊過來,手臂習慣性往沈潯肩上一搭。
“嘶。”沈潯疼得抽了口氣。
溫書陽一秒彈開,“忘了忘了,忘了你現在是傷員。”
那晚五個混混,其中一個還帶了武器,又黑燈瞎火的,他肩上和背上挨了幾下,臉上也負了傷。
溫書陽湊過去低聲問:“被撞了,這話你媽信嗎?”
沈潯暼他一眼,“你覺得呢?”
溫書陽道:“莊姨肯定不信,沒少念叨你吧?我看見早上是司機和警衛員送你過來的。”
“還行,直接把我手機沒收了。”
溫書陽碰了他一下,正好撞到沈潯受傷的地方,差點又挨了一頓罵。
“怎么樣?”溫書陽特別好奇,“那晚她是不是感動得直接撲在你懷里,發誓此生非你不嫁。”
“你又偷哪個女生的言情小說看了?”沈潯把溫書陽的臉推遠,“滾開,咱倆不是一路人。”
溫書陽又湊過來,“咱倆是穿一條褲子的嗯,那她沒有非你不嫁?”
“沒有。”
“沒有撲到你懷里?”
沈潯不耐煩道:“沒,有。”
“嘖,無情。”溫書陽道:“什么也沒有,那你挨這幾下豈不是虧了?”
沈潯揉了揉額頭,忽然笑了一下。
溫書陽好奇心爆棚,“快說說看,怎么怎么了?該不會跳過這部分直接親了吧?”
“想什么呢?”沈潯捻了捻手指說:“抓了下她的手,挺軟。”
溫書陽無語了,“你哪個朝代穿越過來的?還停留在牽手的階段。”
沈潯懶得搭理他,把書收到抽屜里,拿出了下一節數學課要用的資料。
數學課的后面一節是體育課,下課鈴剛一打響,一群人便往教室外面沖。
沈潯慢悠悠地從座位上起來,校服拉鏈一路拉到頂,下了教學樓,五班的同學上完體育課剛好回來。
沈潯停下腳步,站在上樓的必經之地等著,很快,他看見了那個人。
少女扎著馬尾,臉頰因為運動變得通紅,正認真和旁邊的人說著話,樣子乖得不行。
他不由想到那晚她拎著板磚把人一磚頭拍在地上的樣子,和乖字完全沾不上邊,真是人不可貌相,性子挺烈的。
沈潯站在樓梯的旁邊,要上樓都要從他旁邊經過,有個認識的一起打過籃球的男生和他打招呼,不認識的也會看他兩眼。
少女站在靠他的這一側,上樓時目光從他臉上一帶而過。
她往前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下腳步。
秦嬈剛才似乎聞到了那個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上少年的目光。
少年的目光里有似有朝陽,把她的臉燙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剛想退后再確認一遍,少年已經收回目光,和另一個人往操場走去。
鐘琳今天負責收拾體育器材,現在跟上來,看見秦嬈還站在原地,看著一個方向發呆。
“看什么呢?”鐘琳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嬈抓住她的手臂,低聲說:“我不是跟你說那晚有一個男生救了我嗎?我現在有一種懷疑。”
“懷疑什么?”
秦嬈指著一個背影說:“我剛才在他身上聞到了同樣的味道,我想起來了,之前他給過我一件校服,上面也有這樣的味道。”
鐘琳望著那個背影,咬了咬唇,“會不會是用了相同的香水?”
秦嬈想了想之后搖頭說:“不像是香水的味道。”
鐘琳拉著她,“走吧,快上課了。”
秦嬈左思右想,覺得在這樣的巧合太多了。
他臉上有傷,并且身上有相同的味道,讓她不由自主地把他和那晚的男生聯系起來。
這節課一下課,秦嬈便離開教室,準備去找他問一問情況。
三班的同學陸陸續續回來了,秦嬈沒在教室看到他的身影,趴在走廊往下看,教學樓前的花壇上坐著一個身影。
“你干嘛呢?”鐘琳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秦嬈看著樓下的人說:“我想去問問他,那晚到底是不是他幫了我。”
鐘琳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是的話你要和他談戀愛嗎?”
秦嬈皺眉,“當然不是,如果是他救了我的話,我肯定要表達一下感謝啊。”
鐘琳似乎也發現自己情緒有些過激,抿了抿唇說:“不是就好,別像我一樣,談戀愛會影響學習的。”
“我沒有準備在高中時期談戀愛。”秦嬈笑著說。
她準備下樓去找他,又被鐘琳一把抓住,指了指走廊一頭,班主任張郎站在那里。
“你不是說張郎懷疑你早戀嗎?你先別去,我中午去幫你問。”
少年人的精力是無窮的。
午休時間,一群人在籃球場上打球。
秦嬈和鐘琳一起過去,秦嬈在一邊等著,看著鐘琳朝著籃球場邊的少年走去。
沈潯身上有傷不能運動,就在一旁看著,感覺到腳步停在身邊,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看見鐘琳,他的目光下意識往四周看去,在不遠的地方看見了站在樹下的秦嬈。
籃球場上的少年們就開始起哄,沈潯看過去,笑著罵了聲滾,然后問道:
“怎么了?找我有事?”
鐘琳把他尋找秦嬈的動作盡收眼底,心里涌起一股酸澀和刺痛。
“星期六晚上,是不是你救了秦嬈?”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語氣那么咄咄逼人。
沈潯愣了一下,“是她讓你來問我的?”
鐘琳回答道:“嗯,她說她懷疑是你。”
沈潯看了一眼秦嬈那邊,“不是。”
“那你的傷……”
沈潯搶先道:“車禍,三輪車撞的。”
鐘琳緊緊抓住自己的衣擺,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就知道是他,她看過秦嬈的手機,上面那個撥了十幾次的電話號碼,和他在企鵝上留給她的號碼一模一樣。
他為什么要這樣?
為什么一邊和她在一起,一邊又對秦嬈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因為自己沒有秦嬈漂亮嗎?所以男人都一樣,還是看臉。
周六的晚上,他為什么會跟著秦嬈回家?為什么明明做了還不承認?他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還是說他這幾天都沒在企鵝上聯系自己,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還有事嗎?”沈潯問。
鐘琳咬緊牙關才能止住身體的顫抖,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到秦嬈身旁時,已經調整好了面部表情。
“他怎么說?”秦嬈拉著她問。
鐘琳沖她笑了笑,“他說不是,他被三輪車撞了。”
秦嬈還有些疑惑,“那他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某種洗衣液吧。”鐘琳不自然地說:“而且他家和你家根本不是一個方向,不可能是他。”
……
沈潯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揚聲喊:“溫小六。”
溫書陽正在場上打球,有著一股不怕胃下垂的精神,聞聲問道:“干嘛?”
“你手機呢?”沈潯說:“借我用用,我看下消息。”
溫書陽拍著球,“在我上衣口袋里。”
沈潯的手機被莊雪沒收,幾天來還沒看過企鵝號,他用溫書陽的手機登陸上去,看到了好多條她發的消息。
他拿著手機回復:「對不起,手機壞了。」
秦嬈和鐘琳回到教室,高二一到十班的教室都在五樓,從五班教室的窗戶望出去,正好能看打籃球場。
其實秦嬈心里一直還有疑惑,但確實如鐘琳所說,連回家的方向都不同,她和他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籃球場邊的那件衣服。
她搖了搖頭甩開心中的疑慮,轉頭朝籃球場看去時,正好看見少年坐在場邊,手里拿著一個手機。
秦嬈靈光一閃,從書包里摸出手機,翻到那個電話撥出去,這次不是關機,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籃球場邊的那個人,聽著一聲又一聲的“嘟嘟”聲,場邊的少年卻遲遲沒有動作。
電話接通:“喂。”
秦嬈愣了一下,場邊的少年已經放下了手機,兩只手撐在身后瞇眼看操場。
原來真不是他啊,秦嬈笑了笑。
“你好,”秦嬈說:“那天晚上,謝謝你救了我。”
電話里的人“啊”了一聲,似乎有人捂住了話筒,接著直接被對方掛斷。
秦嬈拿著放下手機看了看,重新把電話撥回去,卻又是關機的狀態。
她仔細回想那聲喂,可是單憑一個字,根本分辨不出和那晚喘著氣說話的少年有什么相似。
而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教室的最后一扇窗前。
鐘琳拿著手機站在那里,看到里面的那條信息,在心里冷笑。
呵,手機壞了,那他現在手里拿著的又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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