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莘莘似乎從他的表現里看出點苗頭來,她平日里就大大咧咧的,現在細想起來,顧丞的女朋友怎么會總往溫書陽這里跑?并且看溫書陽的反應,這事恐怕不簡單。
她試探著問:“你倆是不是有話沒說完?要不要我去把她叫回來?”
溫書陽斜了她一眼,直接閉上眼不搭理。
寧莘莘訕訕道:“得,我多管閑事,您是病號您第一。”
柚子眼前一片模糊,她就這樣靠著模糊的視線撐到樓下,眼淚沒忍住落了下來。
走出醫院,她沿著馬路走了一段,隨便攔了輛出租車。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小姑娘兩眼通紅,又是從醫院出來,表情像得了什么絕癥。
“姑娘,去哪兒?”
柚子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去哪里。
顧丞那里她暫時不想回去,自己那所公寓的鑰匙也讓湯萍給沒收了,湯萍做得絕,連帶著指紋刪掉密碼也改了。
她現在算是無家可歸,越想就越傷心。
醫院門口不能停太久,后面喇叭聲響起,司機一合計,只能先往前開。
……
拍攝休息的間隙,助理把手機給秦嬈。
顧丞和沈潯都給她打過電話,一直沒功夫接,最后打到了保鏢那里,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的話,沈潯不可能這么著急找她。
秦嬈有點心急,連忙把電話回撥過去。
“喂。”沈潯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秦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別急,”沈潯聽出了她的焦躁和不安,安慰道:“不是我,是顧丞有事找你。”
“顧丞找我干什么?”秦嬈疑惑道。
“柚子今天跟你聯系過嗎?”
“你等等,我先看看。”
秦嬈還沒來得及看,拿到手機就先給他打了電話,通話記錄和微信消息都翻了一遍,柚子上一次聯系她是在前天晚上,激動地跟她說溫書陽醒了。
“她沒有聯系過我。”秦嬈又問:“怎么了?”
沈潯道:“柚子不見了。”
靠在椅子里的秦嬈瞬間坐直,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什么時候的事?”
顧丞就在沈潯身旁,他朝他示意,把手機接過來。
“嫂子,我是顧丞,”顧丞的聲音偏沉,“她上午去了醫院看溫書陽,沒呆多久就走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一直是關機。”
秦嬈問:“會不會是她媽又把她帶回南京了?”
顧丞道:“沒有,我給她媽打過電話旁敲側擊問過,她媽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如果柚子聯系你,麻煩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顧丞說完就把電話遞還給沈潯。
沈潯拿著手機走到落地窗前,“后面還有事嗎?”
“還沒拍完,”秦嬈又問:“你下班了嗎?”
“還在公司,不是太忙,回去也沒什么事。”
城市的夜晚,車流匯聚的燈光穿城而過,沒她在,其實哪里都覺得差不多。
秦嬈還在擔心柚子的事,問他:“柚子從醫院走的時候是什么情況?情緒怎么樣?”
沈潯道:“護工說情緒不太好,所以顧丞才擔心。”
柚子不見的事,顧丞都沒在溫書陽面前說,也是怕他跟著著急,只問了護工什么情況。
護工當時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只說看見柚子走的時候要哭不哭的好像挺難過。
秦嬈道:“她會不會是回南京找朋友去了?”
“應該不會。”
顧丞之前把柚子弄到東城來費了不少勁,柚子應該不會自己跑回去。
沈潯又說:“而且已經查過了,沒有她購買機票和高鐵的記錄。”
“那……”
秦嬈那邊工作人員已經在催促,沈潯也聽到了,“先去吧,別太擔心,有情況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換作平時,人失聯個一天半天的也沒事,主要是溫書陽出了那樣的事,背后的人還沒揪出來,別人目前動不了沈潯和她,秦嬈主要是擔心對方會從他們身邊的人下手。
時間往后走了二十四小時,還是沒有收到柚子的任何消息,顧丞那邊已經按耐不住。
溫書陽少爺脾氣上來,從昨天柚子走后就把自己關在病房里一句話也不說。
要是顧丞這都察覺不到不對,那這二十幾年也算白活了。
病房里兄弟二人或坐或立,臉色沒一個好看。
“你們昨天聊了些什么?”
溫書陽睜開眼,微微笑了笑,“聊了什么也要跟你交待嗎?”
他可以祝福他們,但是他心里仍舊窩著一股氣,一股不服輸的勁。
憑什么?憑什么顧丞不要柚子的時候就一把推開,想要了又把她帶回去,他為自己抱屈,也為柚子抱屈。
顧丞心里何嘗不是一樣窩著一股氣?而且溫書陽現在的態度,把那股氣燒得越發旺盛了。
那個傻姑娘想盡辦法回到溫書陽身邊,他倒好,一醒來就把人氣跑了。
顧丞盯著他,目光里帶著一點威脅,溫書陽也不示弱,回視著他,除了小時候打架,兩兄弟還沒這樣劍拔弩張過。
行吧,顧丞這樣想,那就大家都別好過。
“柚子不見了。”他破罐子破摔,說:“在昨天和你聊完之后,不見了。”
溫書陽眼睛瞬間睜大,想要起身,身體又軟塌塌地倒回去。
“你在開玩笑嗎?”他喘息著說。
顧丞沉然看著他,“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不然你覺得我來找你問這些做什么?”
聽說柚子不見,溫書陽心里已經開始慌了,伸手就去摸電話。
顧丞道:“別打了,沒用,她一直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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