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為什么要辭職?
我疑惑著回到了休息室,唐大腦袋看出了異樣,把我扯到了一旁。
聽我說完后,他咧嘴笑了起來:“傷心了唄!人家想和你好,你磨磨唧唧地還不同意!”
“空間是小了一點兒,也有些伸不開手腳,可背入式你不會咋地?”
“艾瑪,當時把我急的呀……”
“你就讓她轉過去……”
我瞪圓了眼睛,要不是這個場合,我特么肯定抽他!
他見我真生氣了,輕咳兩聲,“那個……挺好,蟹哥走了,她肯定傷心,你倆又不能在一起,干脆離遠一點兒,都不鬧心……”
他點了根煙,插在了我嘴里,“行了,想那么多干啥,這不正隨了你的心思嘛……”
我猛地想了起來,那枚“白玉紅沁古玉平安扣”還沒給她。
看看手表,快八點了,追悼會馬上開始,完事還要去下葬,蟹哥還得火化,不好讓唐大腦袋現在回去取。
看來只能等都結束以后,自己回家取了再往機場趕。
希望能來得及吧!
準備了這么久,自己又收了人家的“龍牙”,應該回個禮……
楊寧到了。
跟他進來的,還有好多家屬,都紅腫著眼睛。
“我來介紹,”楊寧來到了我身前,“這位,就是咱們八局的武愛國武教官……”
家屬們紛紛給我鞠躬行禮,我也連忙彎腰回禮。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場面實在是太揪心。
我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李瑞的姐姐,這姐倆太像了,尤其是眼睛。
她的眼睛不止大,而且長了雙男人一樣的濃眉。
我走了過去。
“請問,是李瑞的父母和姐姐嗎?”
兩位老人衣著樸素,身材清瘦,都戴著近視鏡,一看就是知識分子,強忍著悲傷連連點頭。
李瑞姐姐紅著眼睛說:“我叫李雪,是李瑞的姐姐,武教官,謝謝你……”
說著,她又要彎腰鞠躬。
我攔住了她,楊寧過來介紹,“這位是李瑞的父親李善民,退休前在大連理工大學任教;這是母親孫憶梅,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兒科主任……”
他介紹完后,我雙膝一彎,跪在了兩位老人身前。
“叔叔,阿姨,李瑞大哥是為了救我犧牲的!從今以后,你們就是我武愛國的親爸親媽,我給你們養老送終……”
沒說完,我已經說不出話了。
咚咚咚!
用力磕了三個響頭。
周圍哭聲一片,兩個老人都在往起拽我。
這時,就聽唐大腦袋甕聲甕氣道:“還有我!”
噗通!
他跪在了我旁邊。
“還有我!”
不知什么時候,王妙妙過來了,也跪了下來。
“好好好,好啊!”李瑞父親李善民用力攙我,“孩子,起來,都快起來!”
李雪去扶王妙妙,李瑞的母親孫憶梅去扯老唐。
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我哽咽道:“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是我們連累了蟹哥……”
孫憶梅和李雪淚如雨下,一旁所有家屬也跟著抽泣。
李善民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哽咽道:“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我兒死得其所,死的壯烈!我們老兩口工資都不低,還有女兒、女婿和外孫子!還有你們這么多好孩子,未來還擔心什么呢?是不是?”
楊寧帶頭鼓起掌來。
三個人又和老許的母親聊了好一會兒。
老人家今年七十二歲了,老許父親死的早,她一個人拉扯著哥仨長大成人。
老許兩個弟弟也來了,看衣著打扮,都不算富裕。
“孩子,放心!”許母拍著我的手背說:“我現在老嘎噠家住,兒子和兒媳婦對我都好著呢!”
“本來呀,以為宏宇都走十一年了,沒想到……沒想到他還能多活十一年……”
說著,老太太又開始抹眼淚。
“挺好,挺好,為國捐軀,我大兒子死的……死的不屈!”
王妙妙摟著許母,跟著不停掉眼淚。
我留下了老許兩個弟弟的電話號碼,有時間得去看看老人家,又一再叮囑,有有什么困難聯系自己,千萬不要客氣。
這時,白白胖胖的紀副部長來了,大伙又一次鼓掌。
很快,齊副部長也來了。
最后進來的,是一頭白發的秦戰部長。
熱烈的掌聲中,和他一起走進來的,還有公安、統戰、總參以及外交等一眾領導。
我看到了人群里的陳躍東,他并沒有往前站,也沒看到他姐陳子璐。
估計他并沒和姐姐說這件事。
領導們開始和一眾家屬紛紛握手,問好。
秦戰來到了我身前,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武愛國同志,辛苦了!”
說完,也不等我客氣,側過身說:“各位領導,他就是我們八局的特級實戰教官武愛國……是他和同事們,冒著槍林彈雨,帶著烈士們回到祖國……”
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領導們都過來握手。
都是各個部委一把手,我不得不恭恭敬敬,每個人又不止握手,還要拍拍肩膀,說上幾句鼓勵的話。
這一套寒暄終于完畢,感覺后背都冒了汗,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面。
陳躍東過來了,在我耳邊小聲說:“我不想讓我姐活在回憶里,所以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了她……可她的反應我看不懂,就像沒聽到一樣,該干嘛還干嘛,我沒辦法了,真是沒辦法了……”
他眼里都是無奈和悲傷。
畢竟是親姐姐,誰愿意這么渾渾噩噩的活著。
很明顯,陳子璐就是不想面對現實,可自己也不是醫生,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
“小武,忙完以后,有時間能不能過去一趟,你和她說說?”
“我?我能行嗎?”
“畢竟你是當事人,或許……試試吧,好不好?”
他一臉懇求,我只好點了點頭。
追悼會開始了,首先是秦戰講話,他的發言簡短悲壯,力量十足。
紀副部長上臺后,宣布了國家授予六位同志烈士稱號、撫恤以及待遇,隨后頒發一級英雄模范勛章。
每一枚勛章,都由秦戰親自戴在烈士父親或母親的胸前。
我推著輪椅,秦戰彎下腰,將勛章給霍老戴好,這才說:“霍老,這個清白延遲了十一年,對不起!”
說完,他鄭重地彎腰行禮。
霍老抹了一把臉,擺了擺手,沒說什么。
秦戰握著他的手說:“保重身體!”
李瑞安靜地躺在那里,他穿了套嶄新的藍色中山裝,身上蓋著一面新國旗。
我仔細看了,確實像王妙妙說的那樣,躺在那里像睡著了一樣,嘴角似乎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的父母和姐姐李雪就站在一旁。
李善民很堅強,腰板筆直。
王妙妙和八局的三位女同事,摻扶著孫憶梅和李雪。
秦戰將勛章戴在了李瑞胸前,起身時,眼淚沒忍住,又是哭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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