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心繼續往后看這本日記,更不想讓李瑞他們看到我的眼淚,剛要伸手,唐大腦袋幫我關了頂燈。
車廂里黑了下來,我把記事本裝進了密封袋里,又放回塑料袋。
這些都要帶回去,哪怕把命扔在這兒,也要讓英雄們回家!
雨拍打著車窗,外面的霓虹扭曲迷離。
我說:“老許沒有叛變,他刺聾了自己,割下了舌頭,只為了拿回這三份配方,還有霍教官他們的骨灰……”
李瑞用力拍了下方向盤,王妙妙抽泣起來。
“各位,這些……咱們必須拿回去,哪怕剩下了一個人,也要讓英雄魂歸故里!明白嗎?”
李瑞和王妙妙異口同聲:“是!”
我沉默良久,悠悠嘆了口氣,“老許走了,不知道能不能要回尸體?”
李瑞他倆沒說話。
想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只能回去和楊寧溝通了。
二十分鐘后,車停進了一條窄街。
李瑞馬上熄火關燈。
下車后,他從后備箱拎出了個高爾夫球包,看樣子不輕。
很明顯,里面都是武器彈藥。
四個人上了路邊一輛黑色的豐田轎車,繼續上路。
“這場大雨幫了咱們!”李瑞說。
王妙妙問:“回安全屋?”
“不行!”他搖了搖頭,“今晚這場面太大了,誰都兜不住!”
我明白他的意思,畢竟這是自己的私事,在東京都地界發生火拼,開了那么多槍,還用了手雷,這事兒確實大了!
“那怎么辦?”王妙妙急了。
李瑞說:“別急,我想想……”
我問:“我在安全屋的東西拿出來了嗎?”
“都在我這兒呢!”李瑞說。
我這才放下心來,想了想說:“有個地方,暫時會很安全……”
半個小時后,我們又換了一輛車。
一個小時后,車停在了位于世田谷區的我孫子弘樹家不遠處。
這叫燈下黑!
無論那孫子死沒死,西村秀美怎么樣,這兩口子今晚都不可能回來,日方情報機關更不可能來這里搜查。
大雨中,我和唐大腦袋翻過了黑色鐵門,跳進了院子。
兩個人各端著一把AK47,腦袋上套著汽車頭枕套,上面還扣了兩個窟窿。
大搖大擺走進大廳,兩個正在看電視的女仆人嚇得抖如篩糠。
很快,包括一名男園丁,三個人被五花大綁塞上了嘴。
打暈后,扔進了一間保姆臥室里。
我來到中控室,關閉了攝像機硬盤,這才打開鐵門。
李瑞拎著高爾夫球袋,王妙妙拎著霍青書他們的骨灰,頂著雨,大步走了進來。
鐵門滑動,又關上了。
四個“悍匪”,造的像落湯雞一樣。
這時我才發現,李瑞肩膀和胳膊上都有傷,雖說都是子彈的擦傷,可看著也有些嚇人。
“妙妙,快找找藥盒繃帶……”我對王妙妙說。
他大大咧咧說:“沒事兒,就是紋身花了,等傷好了以后,還他媽得花錢修……”
王妙妙打了他一下,很快找來繃帶和消毒藥水,幫他包好后,又叮囑他洗澡的時候注意,千萬別感染。
李瑞明顯嫌她墨嘰,又不敢說什么,憋得臉都紅了。
大伙上了二樓。
主臥室衣帽間里,被我們翻了個亂七八糟,找出了一些衣服,隨后開始分頭找浴室洗澡。
二樓有三間浴室。
一間在主臥室,一間在健身房,還有一間挨著次臥。
王妙妙說她去健身房,李瑞去了次臥那邊,唐大腦袋往大圓床上一躺,細著嗓子柔聲說:“哥,快去嘛,人家等你……”
我差點沒吐出來,還沒詳細問這貨怎么來了日本,安頓下來再說吧!
我這才撕下了劉校通的人皮面具,這場大雨淋的,再不摘下來也快自己掉下來了。
抱著衣服,鉆進了主臥浴室。
出來時,換了套深藍色的休閑衣褲,盡管寬松,可還是有些小。
沒辦法,那孫子太矮了!
唐大腦袋抱著衣服往里走,“哥,你白了……”
“麻溜洗去,屁話這么多呢!”
“操!”他罵了一句,扭著粗腰進去了。
我邁步來到了西墻前,這里有塊能活動的墻板,摳下來后,露出了墻里鑲嵌的保險箱。
賊不走空,到什么時候都不能忘本!
這也是我來這里的目的之一,惦記不是一天兩天了。
說來也巧,兩次來都下雨。
此時外面的雨小了一些,我找到了一個新紙杯,摳下杯底,扣在保險柜上側耳傾聽,緩緩扭動號碼鎖刻度盤。
首先順時兩圈以上,到了第1個數A。
咔!
第一道開了。
繼續逆時針扭動,過第1個數A到了第2個數B……
很快,這臺三位機械密碼就破解開了。
還有一道暗鎖。
我伸手去摸小指上的龍牙,才想起來在王妙妙那兒。
房間里轉了一圈,連床頭柜抽屜都翻了,也沒找到合適的工具。
沒辦法,空著手打不開上面的暗鎖,唐大腦袋又剛進去,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想了想,王妙妙也該出來了,于是決定找她要回龍牙。
出了主臥。
走在長長的走廊里,又想起了那天晚上。
不知道西村秀美怎么樣了?
自己最后一眼看到她時,她正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通過西村蒼介的講述,看得出來,當年她對霍青書是真愛,以至于現在提起來,還十分憤怒。
王妙妙在圍墻上居高臨下,那枚手雷扔進了鐵板內,西村蒼介他們兇多吉少!
一下解決了兩個日方高級特工,真解氣!
還有那頭老貓,應該很難逃出去,不過這事兒也不好說。
那老家伙還真像貓一樣,似乎有九條命,當年在西安同樣也是爆炸,可他竟然提前跑了出去。
只是這次即使他能跑掉,一條右臂也沒了!
我親眼看到那條胳膊,在眼前被子彈打了個粉碎。
來到健身房,就聽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她也只比自己晚一會兒進來的,怎么還沒洗完?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等她,再磨嘰估計也快出來了。
腦子里裝著一堆的事兒,我根本沒留意,王妙妙挑選的干凈衣褲,就放在了浴室門前的凳子上。
不好去催她,于是坐在對面一個舉重器械的凳子上等。
想抽根煙,摸了摸兜,才發現穿得是我孫子弘樹的衣服,褲兜空空如也。
今晚太危險了,要不是老唐及時出現,自己肯定就交代在那兒了。
計劃再嚴謹,也會出現不可測的漏洞。
沒想到那根繩子會被打斷,這也太巧了,以后再有這種事情,一定要備兩根才行……
這些都是實戰得來的經驗。
老許,老許……
閉上眼,就看到了他跪在雨中的背影,還有那雙赤紅的雙眼。
如果沒有他,如果那三架自動步槍好用,自己和王妙妙的尸體恐怕都硬了。
這丫頭,計劃里可沒有她單刀赴會,這可是九死一生的舉動。
這份情,算是欠下了!
還有老唐,他怎么就來了呢?
家里的家具沒買?
話說還得是他和老疙瘩,這就是過命的交情!
這次鬧的太大,為了避嫌,最好不要走八局的渠道回國……
萬一日方查到蛛絲馬跡,就是一場外事糾紛。
可怎么回去呢?
一時間,腦子里思緒萬千。
不知道什么時候,浴室里的水停了,我腦子里還在想著這些事,根本沒留意。
不經意抬起頭,想看王妙妙洗沒洗完。
整個人就愣在了那里。
就見浴室門開了一半,王妙妙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探出上半身,伸長了手似乎在夠什么……
看到我以后,她也愣了。
很明顯,她沒想到會看到我,我也迷糊了,她沒把衣服拿進去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傻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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