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這個電話。
下車后,繞到了那條巷子。
巷子口站著一個胡子拉碴的漢子,自己猜的十分準確,這人看著有三十四五歲。
濃眉大眼,形象不錯。
個子比我矮了一點兒,體格比我壯,屬于肌肉型猛男
他嘴里叼了根沒點燃的煙,一只腳蹬著墻,一只手不停地甩著什么。
揮舞間,我看到了他小臂上的彩色紋身。
我沒見過這個人,他屬于長時間駐外特工,這些人很辛苦,往往幾年回不了一次國,身份也很復雜。
眼前這位,明顯是混暴力團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不過,楊寧既然讓我拿到東西以后,就第一時間轉交給他,說明值得信任。
我拿出了劉校通那個打火機,朝他揚了揚,慢步來到他身前,小聲道:“千般變化掌中舞,”
他神情冷酷,盯著我的眼睛說:“面具之下心意深。”
我說:“佛法無邊佑世人,”
他說:“慈悲濟世顯神靈。”
看看咱這個暗號編的,再看看白曉川編的!
楊寧當時還夸我寫的不錯,因為詩中藏著我的代號:千面佛。
短信對上以后,當面還得將這首藏頭詩對上才行,錯一個字都不行!
“這么快就做好了?”他問。
“嫌快?那我回回爐?”
他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打火機,接過我的打火機。
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隨手就把我的打火機揣進了自己兜里,大大咧咧說:“早餐呢?拿來吧,都等著吃呢!”
我說:“鍋里呢,跟我走!”
他皺了一下眉,明顯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跟在了身后。
他走的很慢,戒心十足。
不只他這樣,我在過來之前,已經仔細查看過了,確實就他一個人。
剛才對話時,我也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這家伙雖然一副流氓相,但沒什么問題。
兩個人上了車,我把裝在密封袋里的膠卷遞給了他,那兩張軟盤不在計劃內,我沒拿出來。
雖然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不過那孫子既然藏得如此隱秘,又加了密,肯定是好東西!
就算交給楊寧,也得先看看是什么再說。
武爺我沒有編制,又不是正式員工,能耍賴就得耍賴!
所以和老疙瘩通電話時,才叮囑他保密。
這家伙聰明著呢,一點就透!
那漢子開門就要下車,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事(sì)兒?”漢子皺起了眉,脫口而出一句大連話。
我嘿嘿一笑,腦袋往后座偏了偏。
他回頭看,隨后就是一哆嗦,“唉邁呀!這怎么事(sì)兒?”
車后座的劉校通,腦袋角度古怪,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看的正是副駕駛位置。
“大功一件!”我正色道:“他叫劉校通,京城開夜總會的,你一說,老楊準知道……現在只查到他長期售賣情報,具體需要你們再查,人我就交給你處理了,再見!”
我說完就走。
這包袱,趕快特么甩了!
和這死鬼在一起快三個小時了,毫不留戀!
先前在工地沒找到鐵鍬后,我就想明白了,事情我都辦利索了,何苦繼續為難自己?
劉校通怎么說也是上了內部通緝名單的,尸體難道不是功勞?不是小福利?
丟給接頭人正合適!
至于怎么處理,和我有個屁的關系!
我回頭做了個再見手勢。
他伸長了手,推著駕駛位車門喊:“哎,喃回來!這他媽是活銀嗎?”
我加快了腳步。
他罵了起來,“真讓喃開了,回來呀!”
我憋著笑。
“你個碧養地待人恨……”
我拐出了巷子,聽不見,我聽不見!
上了一輛出租車,從密封袋里拿給那些紙條,找到皇宮酒店的地址,遞給了司機。
繼續嗚哩哇啦比比劃劃。
這個時間了,沒必要再去那家酒吧了。
不過先前那些工作肯定不白做,畢竟還有徐韜這一關!
快到酒店時,我提前下了車,進了間公廁,在音樂聲中撕下了人皮面具,再粘好白曉川的,戴上帽子,這才溜溜達達回酒店。
前臺一個圓臉小姑娘朝我彎腰問好,我曖昧地眨了眨眼睛。
幾部電梯都挺忙,好多客人去餐廳吃早餐。
我身上這套衣服雖說早就干了,可細看還有些狼狽,必須要回去換身衣服,再去餐廳!
19層到了,琢磨著如果遇到橫江藥業的人,就說自己晨跑去了。
一個人都沒有,不錯!
我雙手抄兜,晃晃悠悠回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兩張軟盤拿了出來。
轉了一圈,最后把臥室窗戶下的暖氣罩摳了下來,用膠帶把軟盤粘在了側面,再扣上暖氣罩。
這個位置,就算有人刻意去找,都很難發現。
扒光衣服,進浴室好好沖了個澡,穿著浴袍出來后,就覺得腦袋有些迷迷糊糊。
拿起手機,兩個未接電話,都是徐韜。
我打了回去。
“曉川,怎么不接電話?”他的背景聲有些亂,明顯是在餐廳。
我啞著嗓子說:“好像發燒了,迷糊著呢!”
“昨天挺好的,怎么嚴重了呢?”
“昨晚去酒吧玩了半宿,早上回來淋雨了!”
離開酒店這件事情不能瞞他,畢竟真想查的話,酒店監控調出來一目了然。
另外,感冒嚴重也要有原因。
“你瞅瞅你,”他數落起我來,語氣卻滿是關心,“咋這么不小心?你別下來了,一會兒我帶點兒東西上去!”
“好!”
放下電話,我連忙跑回浴室,先把頭發吹干。
回到臥室,把地上散亂的衣褲踢到一旁,這才鉆進了被窩,又胡亂打了幾個滾,把被褥弄亂。
被窩好舒服,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感覺越來越冷,縮成一團還是冷。
手機響了,我強撐著,光著腳去開了門。
“嚴重了?臉這么紅!”徐韜端著個托盤,身后站著秘書季菱。
我兩只手放在身前,轉身往回走,嘟囔說:“沒雞毛事兒……”
“吃一點兒吧!”他說。
我爬上了床,鉆進被窩,迷迷糊糊說:“吃不下,接著睡,還沒睡醒呢!”
徐韜說:“小季,快去買感冒藥!”
“我皮箱里有!”
“快去拿呀!”他不悅道。
季菱走了,他把托盤放在了床頭柜上,坐在了我床邊,伸手按在了我頭上。
他手好涼。
“燒的挺厲害!走吧,帶你去醫院!”
“用不著,睡一覺就好了。”我說。
“你呀!”他開始絮絮叨叨,像兄長一樣,“你說你出去玩兒,怎么不喊我一聲?再說了,下雨就別往回走唄?沒打車?哪家酒吧?沒有給客人用的傘嗎?”
我真難受,閉著眼睛說:“瘋的忘了時間,出來天都快亮了,在雨里站了好半天才打著車……忘叫啥了,里面都是外國人……”
“不是歌舞伎町?”
“不是,司機帶我過去的。”說這些就可以了,我也真快頂不住了。
“那估計是港區的六本木……”
徐韜繼續埋怨著,房門響,季菱回來了,柔聲叫我起來吃藥。
我整個身體縮在被子里,徐韜抱著我的脖子,季菱把藥喂進我嘴里,又端著水讓我喝。
水我是喝下了,藥藏在了舌頭下面。
徐韜叮囑我好好睡一覺,說白天他們去開會就行,晚宴看情況再說。
兩個人走了。
我趕快吐出了那兩片藥,翻身拿起床頭柜上的半板藥細看,又對比了一下吐出來的兩片藥,沒問題。
不過還是沒敢吃,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對穆曉山的死始終有疑問,畢竟白曉川如果再死了,徐韜是最大獲利者!
起身去衛生間,把藥扔進了馬桶里。
沖下去后,又去客廳喝了兩大杯熱水,鉆回被窩,手機關機,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好像剛睡著,就置身在了一片火場中,影影綽綽都是人,四周都是槍聲……
不知道為什么,以前我分辨不出夢中是不是槍聲。
這次我很肯定,就是槍聲!
我想分辨都是什么槍,可火越來越大,烤得我皮膚生疼,汗水狂涌……
猛然驚醒,身上的被子都快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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