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須子拿著照片看了好半天,才搖頭說:“可以肯定的是,我沒見過這兩個人……”
我一直在仔細觀察他的臉,什么都看不出來。
或許他沒有說謊的必要,我有些泄氣,又松了口氣。
雖說暫時還查不到自己的身世,以及與這九把“龍子鑰匙”有什么關聯,可我也不想所有接觸自己的人,都有目的和秘密。
他點著照片說:“這少年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脖子上肯定就是其中一把鑰匙!”
他又朝著陽光細看,嘆了口氣說:“太舊了,看不清啊!”
“您看這兩個人的關系和面相呢?能不能看出一些什么?”我問。
他十分肯定地說:“主仆關系!”
“不對吧,看照片也就是五六十年代,那個時候,哪里還有主仆關系?”
他笑了起來,“不要小看那些福建、廣東等地的老牌家族,有很多底蘊深厚,哪怕是在那些年,只要上面有人說話關照,高墻大院,無人敢去打擾!”
他把照片遞給了我,“這照片只能看出是南方,但無法保證就是在大陸……”
我問:“海南?”
“還有南洋,都有這種熱帶植物!”
南洋?
這一下,我的思路打開了!
怪不得自己找了那么多年,都是一無所獲,難道父母不在國內?
或許這也能解釋照片中的兩個人,為什么會是主仆關系了!
可如果是在國外,好好的日子不過,黃四虎為什么會跑回國內呢?想老婆孩子了?
可以接過去嘛,這說不通啊!
我又問:“能不能看看他們的面相?”
“要看本人,單看扁平的照片可不行!”赤須子說。
終于又有了一絲線索,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于是開玩笑道:“是不是面對面的時候,更能旁敲側擊、察言觀色?”
老道神色一正,“看來武小友對你“天煞孤星”一說,不太相信吶!”
我含笑不語,想聽聽他怎么說。
“知道戴笠嗎?”他問我。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點了點頭,“大特務頭子,據說我師父曾在他手下干過一段時間。”
“手下?”赤須子哈哈一笑,“那不過是九如兄要個身份,方便行事而已!他戴雨農就算哭著求九如兄幫他做事,九如兄依舊是我行我素,懶得搭理他!”
“既然小友對命運一說有所質疑,那我就拿他做個例子,說上一說!”
我點頭說好。
“戴笠,原名戴春風,他弟弟叫戴春榜。”
“1909年,老道的師父云游,到了浙江省衢州府江山縣的保安鄉,偶遇下學的戴春風,于是拉住了他,給他算了一卦。”
“我師父說:觀面相,你今后必定是人中龍鳳,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寓意不錯,可惜這名字與你五行相克,并不吉利!”
“又說他五行缺水,最好是把名字改了,否則今后必定四處碰壁,難成大事!”
“可那時的戴春風才12歲,根本不信。”
“幾年后,他去省城上學,結果念了還不到一年,就因作弄老師,被學校開除!”
“走出校門不敢回家,他就去了浙軍第一師的訓練營。”
“巧了,當兵沒幾天,就趕上了江浙混戰,盧永祥吃了個大敗仗,戴春風也被俘虜。”
“放出來以后,他又跑去上海,廝混了幾年。”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又一事無成,他也十分沮喪。”
“無意間,他的小學同學毛人鳳說黃埔在招生,于是他就去了廣州。”
“那年他已經28歲,文化課不行,年紀又大,沒要他!”
“他心灰意冷,一天在廣州城閑逛,又一次遇到了我師父!”
“那是1925年,我11歲,我師父也瞎了三年,道觀早已破落,每天我引著他云游四方混口飯吃。”
“戴春風認出了我師父,差點兒當街跪下磕頭。”
“師父也記得他,聽他說完這些年的經歷后,也是不住感嘆,戴春風要師父幫他改名字,師父為了鍛煉我,讓我觀其面相有無變化。”
“那時我雖然還小,卻隱約看出此人心術不正,面相狠毒,于是就將看到的耳語給了師父。”
“師父給他起單字“笠”,字雨農,“笠”就是斗笠,尖頂的草帽。”
“他問何意?”
“師父說: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這名和字都屬水,剛好與你命格互補。”
“臨走時,他扔下了兩塊銀元,這讓我還挺不好意思的。”
“說來也怪,這戴雨農改了名字以后,第二年就考上了黃埔!”
“因為當初在上海認識老蔣,再后來,更是如魚得水,官運亨通,一步一步混成了軍統的老大!”
“因為篤信我師父的話,他做特工后用過的化名,無一不與水有關,例如沈沛霖、洪淼、涂清波、江漢請等等。”
“11年后的深秋,我師父無疾而終。”
“臨死前的晚上,九如兄恰好來修復一新的觀里看望我們。”
“喝酒時,我二人談論起當今局勢,我師父喝掉最后一杯酒,說:十年后,戴家廟,困雨溝,戴機撞岱山,雨農死雨中!”
“說罷,他老人家倒頭就睡!”
“他這番話一說出來,聽得我和九如兄大吃一驚!”
“要知道這句話太赤裸裸了,可以說毫無避諱,而那時的戴雨農正是如日中天!就在幾天前,他剛剛派刺客,將斧頭幫王亞樵暗殺于廣西梧州!”
“雖說九如兄并不把戴雨農放在眼里,可這話如果傳到他耳朵里,總會是件麻煩事。”
“第二天清晨,我去叫師父,才發現老人家已經駕鶴歸去!我和九如兄料理了后事,那句話就爛在了兩個人的肚子里。”
“1945年的年底,戴雨農在天津請九如兄喝酒。”
“他開玩笑說,春節后要去青島辦事,能不能幫他起一個化名。九如兄想起我師父的話,故意起了一個缺水的化名:高崇岳!”
“沒想到的是,這戴雨農竟然就用了,誰都不知道他當時怎么想的。”
“1946年的3月17日,他在青島辦完了事情,乘專機到上海,到了上海發現這里烏云密布,正下著暴雨,云層太厚,找不到方向降落。”
“于是臨時改飛南京,沒想到南京雨下的更大,地面還起了濃霧。”
“飛機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空中亂飛,飛行員根本沒意識到偏離了航線。”
“結果飛到江寧縣境內,飛機突然失控,從高空極速往下俯沖,視線剛剛清晰,就撞倒了一棵大樹。”
“飛機趕緊抬頭升空,不成想前面就是岱山,一頭撞了上去!”
“機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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