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以后。
我們三個人坐在了天鵝飯店一間包房里。
巧了,正是那次金九叔請客的包房,只是這次沒有小毅和青青他們,冷清了好多。
“武爺,您這是……”師爺盯著我的眼睛,武爺兩個字叫的親熱恭敬。
金腰燕也已經知道是我了,坐在那兒一聲不吭。
三年時間,我在榮門已經稱了爺,名氣更是早已超過了他們。
這二位“繼承”了金九叔的團伙以后,也不過就在道里區耀武揚威。
此時的我,是通緝犯身份,這公母倆自然客氣。
這就是江湖!
換成普通人的話,如果得知對方是通緝犯,肯定害怕,甚至要想辦法逃走報警。
可江湖人物不一樣。
他們有他們奇葩的邏輯。
被通緝,反而說明這個人牛逼。
我抽出一根軟中華,師爺連忙拿起火機,探著身子幫我點著。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表示感謝,笑笑說:“上次一別,還是去年在盛京,怎么不跟著張總玩了?”
師爺苦笑起來,“人家什么層次,一錘子買賣而已……”
金腰燕忍不住了,譏諷道:“你倆關系那么靠,為什么還用問我們嗎?”
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排擠走了他們一樣,這爭的是哪陣風,吃的是哪門子醋呢?
我懶得和她掰扯這些沒用的,更不愛瞅她,看著師爺說:“我的事情,您肯定也知道了?”
“是!”師爺很客氣,完全沒有從前的趾高氣昂,“咋整地呀,怎么還被通緝了呢?”
“你相信大下巴是我殺的嗎?”我問。
他連忙搖頭,“不信!”
“謝謝!”我彈了彈煙灰,“今天找你,就是想求你一件事兒!”
“武爺吩咐!”
金腰燕翻了個白眼,意思很明顯,憑什么對我這么恭敬?
我不愛搭理這個女人,當年就是她,把唐大腦袋折磨夠嗆,去我的修表店又把自己扒了個溜光,想挑撥我和唐大腦袋的關系。
這娘們白長了一身細皮嫩肉,可惜是個豬腦子,和好人不一樣!
我抽了口煙,瞥了一眼師爺,“麻煩給許二胖打個電話,讓他出來喝酒……”
師爺臉瞬間變了顏色,“武爺,您這不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嘛!”
我呵呵一笑:“不至于,我也不能要他的命,就是想和他單獨聊聊而已。”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他額頭瞬間就見了汗。
咚咚咚!
他回過頭喊:“進來!”
一個女服務員進來問:“可以走菜了嗎?”
“可以!”
很快,八個菜就上全了。
我給他倆倒上啤酒,還象征性地敬了一杯。
干了杯中酒,師爺開始訴苦,一聲聲一句句,就差嚎上兩嗓子了。
總之就一句話,這個電話不敢打,也不能打!
我嘆了口氣,又幫他點了根煙,“我知道你們關系不錯,既然你有這么多顧忌,那就算了吧……”
師爺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不過……”
他又緊張起來。
我夾了口菜,“你得告訴我,他的后臺是誰!”
“這我可不知道!”師爺回答的斬釘截鐵。
我看得清楚,他說話的時候,很明顯眨了兩下眼睛。
我不再繼續,反而岔開了話題,“對了,前段時間,我分別見了趙老黑和李燦森,他倆怎么樣了?”
師爺就是一愣,我這句話讓他明白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的小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起來,“趙老黑住院了,被挑了腳筋,據說以后很難正常走路了……”
我問:“地盤兒歸李燦森了?”
他“嗯”了一聲。
“我能讓趙老黑熄火,也能拿下李燦森,你信嗎?!”我說的云淡風輕。
他連忙點頭,“信,我肯定信!”
我夾起一個蝦球,邊嚼邊說:“拿下李燦森,道里、道外、太平和南崗,以后都是你師爺的地盤……”
師爺眼睛已經亮了!
我看到了,金腰燕正在桌子下面踢他的腳,這娘們眼珠子更亮。
我沒忽悠他,真要是能拿下李燦森,雪城最繁華的四個區,都將屬于師爺的了,那時候真是天天在家躺著分錢就可以了!
關于許副局長的后臺,我托張思洋打聽過,也問過白所長、李玉蘭。
葬禮期間,和所里那些人聊天的時候,也側面打聽過。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竟然都說不準。
而且每個人說出來的領導名字,幾乎很少有重復的,什么分局的大局長張原博、分局政委葉沐遠、市局副局長黃卓……
我也有些發懵,難道他許二胖和誰都好?
這不就是墻頭草嘛!
雖然我不懂政治,可也明白這是最讓領導忌諱的事情!
要么站好隊,要么滾蛋!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他們不和我說實話,直到張思洋找的人也回了話,我這明白。
這個許劍修,還真就是個標準的墻頭草。
最厲害的是,這顆墻頭草能在不同派系間左右逢源,如魚得水!
厲害,真是厲害!
不過,我總覺得他背后還應該有個人,不然以許二胖的智商和貪婪,我覺得他爬不到今天的地位。
我的想法是,既然沒辦法直接綁了許副局長,那就揪出他的后臺!
只要在這個后臺家里翻出貪污受賄的證據,我就能捅出去,拔出蘿卜帶出泥,他許二胖也別想消停!
既然正常渠道打聽不出來,就得另辟蹊徑。
所以,我才來找的師爺。
一開始讓他喊許副局長來喝酒,不過是先拋出去一個難題,就知道他沒膽子解這道題。
緊接著,再把另一道相對簡單的題亮出來。
二選一,你總得選一樣!
這就像招待客人,如果你問:你是喝咖啡還是茶?他下意識就會選擇其中一樣。
如果你問:喝點什么嗎?
一般人都會說:我不渴,不喝了……
不過還是有一點兒區別,我今天這兩道選擇題,必須附加一些好處。
不然師爺這個老狐貍,才不會上鉤!
前些天,我在趙老黑那兒給李燦森埋了個雷,真不是算到了有今天,不過是有棗沒棗打三桿子,給他們使點兒壞而已。
這不,就利用上了!
我不再多說,因為師爺一定會選擇第二道題。
哪怕他明知道這是個坑,可眼瞅著滿坑滿谷都是金銀珠寶,有幾個人能扛得住這種誘惑?
我裝扮的是位老人家,看著已經顫顫巍巍,可此時筷子飛快,毫不客氣往嘴里扔菜。
一個人總不能要一桌子好酒好菜,太扎眼了,所以這段時間每天都是面、餃子、砂鍋壇肉,早吃膩了。
“武爺……你、你真有辦法?”師爺小心翼翼地看著我,那張貪婪的臉上透著些許恐懼。
要知道他這個道里區榮門當家的,本來就不是好路數來的!
當年我用兩沓[青拐],把金九叔送進去以后,如果他能出把力,判個緩刑并不難。
他也花錢了,可用的是反勁兒,硬生生判了金九叔三年,這一晃也快出來了,他肯定著急。
如果能吞下道外、太平和南崗,那時候雪城他就是一家獨大,香坊的曲志再囂張,也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到那時候,就算金九叔出來,也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了!
“你不信我?”我斜了他一眼。
他干笑起來,“哪能呢,誰不知道武爺的能耐……可、可大森真不是吃素的……”
“我是吃素的?”我夾起了一塊手掰肝。
他沒說話。
沾了點兒蒜泥,嚼著豬肝,我放下了筷子,“半個月內,我就能扒了許二胖那身皮,你信嗎?”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應聲。
“告訴我你知道的秘密,我就幫你拿下大森,他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從此以后,你師爺,就是雪城榮門當之無愧的爺!!”
一席話,說得他兩只眼睛直冒火星子。
金腰燕嬌聲道:“永革,還猶豫啥?武爺也不是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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