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腰燕臉上的笑容淡去。
師爺抬了抬眼皮,臉上雖然掛著笑,可明顯皮都笑了,肉卻端著。
“來了,小武!”他說。
我呵呵一笑,算是應聲了。
“燕子,去換點兒茶!”金老九說。
金腰燕目不斜視地出去了,胸脯挺得老高。
我不由腹誹,這小娘們是想用冷漠引起我的注意?還是天生就這副德行?
可惜了,自己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
“小武,來,坐過來聊天兒!”金老九依舊客氣,不得不說,到底是老江湖,城府還是深。
按理說師爺也不是什么愣頭青,估計也是被自己的[剎那指]夾疼了。
我下意識瞥了一眼他的右手,那兩條印子早就消了。
四個人坐在了沙發上。
師爺拿出一盒萬寶路,我擺了擺手,拿出紅梅點了一根。
“小武啊,”金老九吐出一口煙說:“我聽貓爺說,你有事兒要和我說?”
這頭老狐貍!
他不提大老張的事情,反而想把我魚鉤上的餌先吃了!
“有事兒?”我迷茫道,“我沒什么事兒,是貓爺約我過來的……”
貓爺輕咳兩聲:“是,那個……小武,這事兒我和老九說過了,不是我們不想平事兒,可你覺得大老張那個性格,他能收錢嗎?”
師爺撇撇嘴,“對唄,要不他能混成現在這個逼樣兒?”
“哦,這事兒呀!”我有些為難的樣子,“如果你們有這個意思,那我就想想辦法唄!”
金老九瞇了下眼,嘆口氣說:“小崽子不懂事兒,大老張也是老朋友了,這兩天我還想著去醫院看看他……”
我接上了話,“好啊,九叔什么時候去,別忘了替我帶個好兒!”
房間里瞬間就是一靜。
我不由暗笑,想讓我主動張嘴提出賠償?
做夢!
我什么都不會說,拿錢平事兒也是你們自己說的,我只是幫忙而已!
既然你們關系好,那我還就不管了!
門開了,金腰燕端著茶壺走了進來,開始給大伙倒水。
我見這三個人在交換眼色,拿起茶杯漫不經心喝了起來,嘴里還說著:“嗯,茶不錯……”
貓爺說:“小武,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我搖頭道:“這我可不知道,這種先例我也沒遇到過呀!”
這是實話,以前不是沒有朝[花臉]下手的,但那都是過路毛賊,像金老九這種坐地戶,除非攤上個超級大虎逼,輕易沒人敢動手。
師爺說:“五萬吧,畢竟就幾個小口子……”
我沒吭聲,繼續喝茶。
金老九領導一樣揮了揮手,“加一萬!六萬!拿都拿了,別摳摳搜搜的!六六大順,也是咱們一點兒心意嘛!”
說完,他看向了我。
我笑了笑,“九叔,這事兒如果你們有意,我就幫忙跑個腿兒,不過人家是嫌多還是嫌少,我可不知道!”
貓爺一拍大腿,“我和小武關系不外,這個面子得給他,我倚老賣老一次,八萬!老九……”
說著話,他看向了金老九,“你覺得行不行?”
不等金老九說話,我連忙擺手,“貓爺,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怎么就成了給我面子呢?”
貓爺不說話了,那雙老眼開始不善,估計是在心里罵我。
誰都能看得出來,我就是上趕著來給大老張要賠償的,可我就是不說出口。
不僅不說,還一副他們求我幫忙的架勢,放誰身上都夠憋屈的了!
金老九開始打圓場,“小武說的對,師伯這話有失偏頗,這事兒本來就是給小武兄弟添麻煩……”
我笑了,真想夸他兩句。
他神色又是一正:“八萬,我同意!可這筆錢拿出來以后,那邊就不能再追究了!”
“這個盡管放心!”我點了點頭又說:“規矩都懂,可我的丑話也得說在前面,這事兒如果傳出去,讓人家損了名聲,這筆錢兒我可就還不回來了!”
“沒問題!”金老九一拍巴掌,“燕子,給小武兄弟拿八坎子!”
金腰燕冷眼瞥了我一下,站起身,扭動著腰肢到了麻將桌那邊,拉開椅背上一個黑色皮包,查出了一摞人民幣。
啪!
錢扔在了桌子上。
臭娘們,我恨得直咬牙,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一天天拉著張寡婦臉!
心里罵娘,可我臉上依舊笑呵呵的,伸手把錢揣進了大衣兜,一邊四萬,不顯山不露水。
師爺突然來了一句:“小武,你可別忘了,錢是給大老張的!”
“師爺是怕我吞了不成?”我看向了他。
“錢是試金石,誰知道呢?”
我伸手把錢又掏了出來。
啪啪啪!
同樣扔回了桌子上:“既然信不著我,告辭!”
我拱了拱手,轉身就往出走。
“小武,我發現你夠狂的了?”金腰燕兩步就攔在了我身前,柳眉豎立。
“狂嗎?這我還摟著呢!”我開始玩世不恭。
“都說你手藝不錯,我怎么不信呢?”
“哦,”我點頭直笑,“那就不信唄!”
她差點被我噎死,咬著牙說:“咱倆比比?”
金老九呵斥起來,“燕子,別鬧!”
我揚了揚手,笑道:“我看這位姐姐始終對我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既然想比比,那就比比吧!”
三只老狐貍都不說話了。
金腰燕伸手往門外一指,“外面六桌麻將,咱倆同時過去,十分鐘內,看誰下的貨多,還不被發現,怎么樣?”
“沒問題!”我答應的很痛快。
貓爺回來了,我又摘了那龍頭鑰匙,在這些人面前,我早已經露了相。
既然如此,就再徹底一些!
也讓他們知道知道我的斤兩,避免以后嘰嘰歪歪。
尤其這個臭娘們,一天到晚像我欠了她嫖資沒給一樣,真他娘煩人!
“走!”她說。
我倆出了包間,金老九他們三個都沒出來。
我落后一步。
金腰燕穿了件米色的套頭毛衣,袖口肥大寬松,衣襟遮蓋了半個豐滿的臀部。
她下面穿了條黑色體型褲,半遮半掩,左搖右擺。
“流氓!”
她小聲罵了一句,就像知道我在看什么一樣。
我說:“許你穿的流氓,不許我耍流氓,這合理嗎?”
她沒回答我的問題,高跟皮靴走的急促起來,在水泥地面上發出“咔咔”聲。
來到了大廳。
她也不看我,問:“準備好了嗎?”
我說:“你隨意!”
“開始!”
說完她就動了,花蝴蝶一樣湊到了一號臺,笑吟吟地對一個中年人說:“立群哥,今晚手氣咋樣?”
就在她說開始的同時,我按下了手腕上電子表的計時秒表。
“呦,是燕子呀!”中年人眉開眼笑,攥住了她的手,“快,坐哥旁邊,你一坐下,哥肯定大殺四方!”
他大不大殺四方不知道,金腰燕確實大殺四方!
這傻子剛摸上她那只小手,一塊間金日志款勞力士就滑到了她的手腕上。
眨眼間,隱藏進了她寬松的袖口里。
怪不得在雪城名氣這么大,這娘們手藝真不錯!
“行啊,要是給我[打墩兒],坐哥腿上都行……”說著話,金腰燕豐滿的屁股一歪,真就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打墩兒],指的是贏錢一方給朋友分一點兒,沾沾喜氣。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用力掐了一把她豐滿結實的大腿。
“不開玩笑了,立群哥慢慢玩兒,一會兒我過來陪你!”說著話,她一只手拄了下桌子,人就站了起來。
男人面前堆的那些百元大鈔,少了一點兒。
這一點兒恰恰好,不查的話,沒人能看得出來。
金腰燕見我還傻站著,抿嘴一笑,又轉到了另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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