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貞不知道玉瑤在這個時候內心之中是否有搖擺,又或者和小隊眾人發生戰斗是否真的如她所愿。
就像齊貞也不確定自己和她發生這場戰斗到底值不值得一樣。
但是齊貞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戰斗進行到現在這個程度,兩個人都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誰現在放棄,誰就是輕則重傷,重則死亡的可怕下場。
兩個人相對而立,就像是言情劇中準備向對方告白的青年男女。
如果此時再響起一段凄美的背景音樂,那便更加應景了。
這個時候齊貞抬起了自己右手,就像是男主角想要將女主角的長發捋到對方的耳后。
這個動作看起來很曖昧,但其實與曖昧這種事情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齊貞的手上還攥著最后一張天師符!
原來從一開始,齊貞之所以選擇和玉瑤對拼精神力,以至于一步步的接近對方,造成現在這種誰都沒辦法后退的局面,正是為了在此時將最后一張天師符貼在對方的腦門上!
“他到底是怎么想到這種辦法的?”余良不可置信的說道。
李強看到這里,內心的震動絕對不小于自己的隊友們。
一步步的引導對方按照自己的方式戰斗,然后在最后雙方沒有退路的時刻圖窮匕見,露出自己的勝負手一舉戰勝對方。
這就是齊貞的戰斗方式嗎?
齊貞的右手和他右手之中的天師符就像開了慢動作,平靜而沉穩的接近玉瑤的額頭。
而之所以這樣緩慢,并非是齊貞故意想要像電視劇里的戀愛劇情一樣做什么造型,而是沒有人可以想象到齊貞這樣一個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在此時此刻究竟需要花費他多大的氣力。
天師符此時捏在他的指尖,就這樣緩慢的向著玉瑤略顯寬厚的額頭上貼了上去。
玉瑤面無表情,甚至都沒有看那張催命符一眼,她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齊貞的眼睛,就像一個深情凝望心上人的女孩。
終于,天師符還是準確的貼在了玉瑤的額頭上,而不出齊貞所料,對于物理攻擊幾乎完全免疫的玉瑤,并不能阻擋天師符發揮效用。
但就在齊貞的天師符貼在對方額頭的一瞬間,心中猛然而來的一股不祥的預感,讓齊貞瞬間臉色煞白。
而之所以產生這種不祥的預感,則是因為玉瑤在那一瞬間沖著齊貞笑了笑。
有詐!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并沒有多狂暴甚至還顯得中正平和的光芒猛然從二人中間爆發開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將齊貞的身體猛然推飛出去,瞬間又回到了二人開始精神力較量的起點。
齊貞揚起臉,面如金紙的臉上只有寫輪眼炯炯生輝,看上去有些詭異。
他盯著玉瑤的方向,看著那個因為天師符所引起的小太陽,心中充滿了苦澀的意味。
被擺了一道。
他很確定對方在那一瞬間笑了,既然在那種時刻還能露出并非灑脫的笑容,就證明對方一定還留有后手。
甚至齊貞所選擇的這個戰斗的方式本就是在對方的計算之中,甚至這原本就是對方所選擇的戰斗方式。
而目的也簡單,就是齊貞手上的這張天師符。
沒了齊貞的精神力壓制抵抗,現在的小隊眾人即便再有新的天師符,也很難做成像剛剛那樣的事情了。
光芒逐漸斂去。
果不其然,此地已經沒有了玉瑤的身影。
“成功了?”余良問。
齊貞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輸了,可能所有人都會死在這里,準備好拼命吧。”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齊貞確實不知道如何用命去拼,但是這樣說,或許可以讓隊友們還能有一絲希望。
至少不至于坐以待斃。
然后小隊眾人面前的大門便再一次緩緩打開。
“剛才她關門了?”余良揉了揉眼睛,疑惑道。
齊貞滿臉死灰,甚至顧不上自己已經完全透支的精神力。
小隊里面唯一和齊貞的狀態看起來有些像的人就只有李強了,他此時一臉凝重,看著那個從門中緩緩走出的身影,沉默不言。
玉瑤看著對面小隊的幾個人,行了個萬福,輕聲說道:“抱歉讓你們白高興一場,看來果真是命數,那便抱歉要送你們上路了。”
“靠!她怎么又出來了?!”余良沖著齊貞問道。
齊貞嘆息一聲:“我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精神力可以和您戰斗個半斤八兩,現在才知道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我連您的幻術都看不穿。”
“不。”玉瑤搖了搖頭,“單就這方面,你是我見過的靈力最為強大的人類,只可惜我比你修煉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多謝王妃夸獎,但即便如此,您想殺我們也不太容易。”齊貞說道。
“的確,殺你們確實不容易,但是想要永遠把你們困在這里,也不算太難。”玉瑤說道。
齊貞苦笑一聲,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
在齊貞重傷當下,小隊當中沒有一個人可以在這方面是對方的一合之敵,即便是齊貞的全盛狀態,也連對方的幻術都無法看穿,更何況土靈珠都失去了效用,眾人想要離開這里,就是奢望。
還能寄希望于什么,又或者是誰呢?
齊貞的腦袋一陣陣暈眩,這讓他不斷的想要嘔吐,感覺就像是在海風中坐了三天三夜的小船,酸爽的一塌糊涂。
齊貞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失去意識,但仍在思考此時破局的辦法。
對方沒有現在就沖上來,自然是忌憚小隊眾人當中是否還有誰攥著天師符,因為小隊目前唯一能對對方造成傷害,甚至產生性命威脅的東西,便只剩下了天師符這一個道具。
但是她并不知道小隊現在的天師符已經一張不剩,現在的小隊完全沒有辦法對對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了。
另外一方面,按照齊貞的猜想,對方對于物理方面的攻擊應該極為不擅長,所以很難依靠肉體力量戰勝小隊眾人。
又何況即便是齊貞和對方的幻術戰了一場,可剛才齊貞真的不算是和空氣斗智斗勇,那宛如實質的精神力量是騙不了人的。
因此對方應該精神力也受到了一些傷害,此時需要緩緩恢復自己的狀態,才會說出要關小隊眾人一輩子這種話。
要不然早就沖上來了。
齊貞想的沒有錯,而且玉瑤受到天師符的影響,靈力所受的震蕩遠遠超過齊貞的想象。
她想不到自己鬼力爆發所凝結成的幻術居然在這張小小的符紙面前如此不堪一擊,簡直就像是紙糊的!
能確定這一點之后,齊貞的心態反而變得沒有那么急迫了,現在的情況無非就是我先想明白到底怎么挽回局面,還是你先忍不住了沖上來,或者干脆不沖上來就這樣困著我們。
要是吳天在這里就好了。
齊貞默默的想著,頭更暈了,
他坐在地上,雙眼微閉,頭向下一點一點的,就像是在打瞌睡一般,隨時可能昏睡過去。
事實也正是如此。
齊貞的精神終于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還在想著小隊眾人所有的技能和武器道具,希望能在中間找出一絲翻盤的可能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似乎從剛剛玉瑤說過了最后一句話,整個空間就被按了靜音鍵,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不再言語,只是在默默思考著。
終于,齊貞支撐不住,整個人向后仰了過去,砰的一聲暈倒在地上。
齊貞倒地的這聲響,不光驚了小隊眾人一跳,也讓遠處正在閉眼恢復的玉瑤睜開了眼睛。
“看來是我贏了。”玉瑤輕笑一聲,又將眼睛閉上了。
“可未必吧。”
這個聲音不大,但仍然清晰的傳入了玉瑤的耳中,讓她再一次睜開了自己的雙眸。
她看著對方四人中剛剛精神狀態僅次于齊貞的那個人,輕聲開口說道:“不知閣下有何見教?”
余良的神色依然有些委頓,他看著玉瑤緩緩搖頭,開口說道:“見教不敢當,是他剛才在暈過去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
余良指了指正在昏睡的齊貞。
“哦,不知他可想出什么好辦法了嗎?”玉瑤疑惑道。
“拭目以待。”余良淡淡說了一句,然后便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不要說玉瑤,即便是李強也不明白齊貞能和余良說什么,才能讓現在的局勢翻轉過來。
但是從余良閉上眼睛開始,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便開始從他身上緩緩散發出來。
隨著這股氣息的逐漸增強,余良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從黃色變成了紅色,最后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就像正在花費極大的力氣。
然后他的雙眼猛然睜開,露出一抹精光,從嘴中發出一聲怒吼:啊!
而他的臉色也瞬間從深紅色變得煞白,就像得了一場大病。
豆大的汗珠從余良的額頭緩緩留下,他的衣襟幾乎全部濕透了,他喘著粗氣,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居然虛脫了。
隨即余良的身邊便是一道金光閃過,有些炫目的光柱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他緩緩開口,喃喃說道:“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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