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焱清芷走后,林舒獨坐庭院,安逸地坐在藤椅里搖啊搖。
三個小胖墩回藥師殿了,那兒人手不足,回去幫忙跑腿,好過在這兒陪她吃飽等嗯嗯(五谷輪回)。
仰望夏末的晴天,碧空如洗,幾片純白如棉的云彩流水般緩緩輕淌,老半天才挪了一點地方。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涼風輕拂,視野寬廣,心曠神怡啊!
自從來到靈丘,擔驚受怕,躲躲藏藏地熬了近千年。總算苦盡甘來,過起記憶中未能實現的退休生活。
在白帝城的這些年,她陸陸續續開了不少地,埋了不少種子。
等到大地復蘇,生機勃勃時,卻發現沒有多少是她種下的。大部分種子死在頭幾年的干旱里,且多半是地球的種子,讓她懊悔不已。
原來,她自以為是的喜愛竟成了一種傷害。
由于來自同一個地方,她忍不住先把地球的種子埋了。然后它們估計被烤熟了,化為土壤的養分。
所幸,圣君到底是圣君,設想周到,玉芥里的每樣種子都有充足的備份,足夠她再浪費幾次。
當然,她不會明知故犯,等到生態環境徹底恢復之后,才敢重新種。直到今日,地球的花卉已經遍及大荒山的每個角落。
宮里有,山里有,方圓百里內隨處可見。
百里之外種植異域的品種,隨著四季的變化,各類花卉形態各異,競相怒放,一派奇麗多姿百花爭艷的景象。
除此之外,她的十里桃林也不遑多讓。
每年春季,一眼望去桃蕊朵朵點枝頭,自然生趣。待到盛放時,滿林疏葉翠,花嬌艷,入目濃烈爛漫。
林間溪流交錯,索性挖了一個池塘,種的荷花品種多樣。
不僅有來自地球的,還有異域的,小小的池塘實現宇宙多樣化,不可謂不牛叉了。話說,圣君去的地方真多啊!還在地球歷練過,和她也算半個老鄉吧?
可惜,這位老鄉的品格過于高尚,她不敢認這個親。
圣人的眼界不同于凡夫俗子,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她區區一名小女子在關鍵時刻極有可能被他拿去祭煉。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向來是圣人對人對己的道德標準。
他的修為或許比東東高,若論給人的安全感,還是東東更靠譜。美中不足的是,東東太喜歡修煉,成天閉關,讓人不知她是死是活。
還好,白帝城只是生機復蘇,而非靈脈復蘇。
生機復蘇是天然條件生成,只要封住地心的業火,恢復青山綠水是自然而然的事。若是靈脈復蘇,她就該擔心了,那種效果得把東東坐化才有可能達成。
想象力過于豐富,把自個兒給嚇著了。
咳咳,原本一臉舒暢的林舒起身坐直了,甚不舒服地捂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哈哈,想太多了,東東可不是什么圣母,哪會狠到把自己坐化也要恢復靈脈?
以她那好戰的性格,八成是在練什么不世神功,嗯,一定是醬紫的。
可恨自己無法修行,凈拖后腿,否則東東不至于這么拼命。
算了,回屋拎一壺清心釀燒一燒腦子。
清心釀是她用大荒山獨有的寒泉,配以焱清芷給的方子釀的酒,具有清心作用。里邊還摻了十里桃林種出來的桃子,飲用時能品出一股清冽的桃果味道。
而寒泉,是東東取回的千年、百年寒冰所化。
估計東東自己都沒想到,大荒山的生態會這么快就恢復平衡。放在山里的冰塊數量頗多,當湖泊泉眼恢復之后,涌出來的泉水自帶寒氣。
水質澄凈,冰涼入骨,釀成一款清冽醒腦的酒飲。
不過,她釀的是低配版,焱清芷的才是高配版。
在大荒山修行的低階弟子每每下山,時不時從她這兒拎走幾壇子。因為這款酒飲的方子乃紅藥仙子親自配制,專門針對練功走火入魔的,所以叫清心釀。
高階弟子從焱清芷那兒取,她那邊是高純度的千年冰釀,還有萬年的。
低階弟子受不住那股寒氣。
而林舒用的山中千年、百年混和的清泉,正好合適。
她沒事就拎一壇子獨對孤月自醉,自得其樂。現在的大荒山資源豐富,她大有作為。不到外邊種地了,日常在桃林里種種菜,在院里釀酒、制肴什么的。
閑時到九尺峰學制衣,或打個小工賺幾塊靈石之類。偶爾加班得太晚,便直接回海藻宮住一段時日。順便找一找失蹤多年的靈曜宮,想看看東東的情況。
可惜找不著,每每敗興而歸。
唉,灌了幾口清心釀,盤腿坐在屋檐下的林舒開始眼神飄忽,酒意微醺,仰視大荒山的方向。
“嘻嘻,晴空萬里,星光璀璨,”抱著酒壇子,醉眼朦朧,很感慨地道出一句,“這盛世是否如你所愿?”
她是凡人,清心釀除了易醉,還有助眠的作用。
“你都不出來看一眼,成天只顧修煉……”啪噠,倒在屋檐下的走廊,任酒淌了一地,嘴里嘟囔著,“唉,我要是能修煉就好了,修到你這份上,回地球探望爸媽……”
再發個朋友圈,讓所有小瞧她的人看看,她的十里桃林有多漂亮!
哎,在修仙的世界不能修仙,是多么郁悶無趣的事啊!
以前一心想過太平的日子,等到太平了,又覺得無聊一心想尋刺激。這人啊,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到了又覺得不值錢,果然是欲壑難填啊。
就這樣躺在走廊上,吧唧著嘴,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夜色清涼,悄然風起,晴朗的星空轉瞬烏云密布,隱隱雷鳴。且不多時,方才還算平靜的天驟然生變,狂風大作,云層如浪濤翻滾。
噼啪!天地間響起一道驚雷,不等人們反應過來,又噼啪……接二連三的炸雷響在四面八方,仿佛災難將傾。
不同尋常的雷聲過分刺眼響亮,把住在白帝城境內的凡夫俗子嚇得瑟瑟發抖,無處可藏。
一波驚雷響徹天地間,隨后大雨傾盆,密集的雨水有力砸落,仿佛恨不得把地面砸穿。砸在屋頂上,更是驚天動地地響著,愣是無法吵醒酒醉中的某人。
這天氣似乎有點反常。
異常的雷響驚擾了諸峰的峰主,不約而同地緊蹙眉頭走到門邊、窗邊,駐足仰望。
隨著天穹的不斷炸響,厚重的云層波濤洶涌,仿佛有意識地從四面八方朝大荒山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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