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榮其實一點都不想配合,他個副所長從來沒那么憋屈過,可是每次仔細一想,這丫頭還說得有點道理。
他雖然很信自己的助手,但越是這種大事,越要親力親為。
行吧,也算這丫頭信任自己,估計也是找不到別人幫忙了,他就勉為其難搭把手。
呂清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給自己做好心里建設后,連忙往顧念研究室的方向走。
研究室內,顧念凝神,解剖好兩只小白鼠后,呂清榮還沒回來,她就順手拿出手機。
她突然想到什么,給薄穆琛打電話。
顧念還沒說話,男人就先開口了,“念念真厲害,三兩下就把那些暴動的病人說服了。”
“那是。”顧念覺得自己的口語能力沒任何問題。
不過夸完后,薄穆琛的聲音就沉了一些,“但是你以后,不能這么開門了,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些病人真的對你動手,感染到你,會發生什么嚴重的后果?”
顧念當然知道,如果病人弄破她的衣服,她有百分百的可能性會被感染病毒。
薄穆琛繼續道:“我看過那邊的監控了,知道你是為了其他研究人員不被感染。
可在我眼里,他們不重要,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顧念很乖巧,“我知道錯了。”
男人冷哼,“知道錯了,下次再犯,是嗎?我還不知道你的性格?你就是太為其他人著想了。”
顧念咳嗽兩聲。
其實,她很想反駁男人的話。
可他說的沒錯,再出現這種情況,她也會這么做。
顧念確實無法看著別人為她犧牲。
薄穆琛嘆了口氣,“算了,不要求你改掉這點,以后我看好你就行。”
顧念默默轉移話題。“你是怎么進入我的研究室的?”
顧念打電話,就是想問這個。
現在這個問題,剛好可以轉移話題。
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勁了,現在一想,這里面問題挺多的。
薄穆琛很老實地回答:“我有你們所有實驗室的通行卡,說是只有研究人員能進自己的實驗室,其他人都進不了,實際上特殊人員,也可以進。”
顧念道:“那有沒有可能,特殊人員里面有叛徒呢?”
“叛徒?”男人微微挑眉,“按理說不會,不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可以排查一遍。”
顧念輕咳兩聲,“沒事,你先忙自己的事情,我聽說,你手里的事情比我的重要多了。”
“我的事已經要解決了,現在很空。”男人不由分說:“我幫你查,聽話。”
顧念唇角微勾,“行,不過,你不幫我,也沒關系,我已經知道研究所里誰有問題了。”
她的語氣還有些小驕傲。
顧念說完這句話,其實有點后悔了。
怎么就跟個小孩兒似的,還說這種話邀功。
薄穆琛聽著也笑了,“那我的念念,真棒。”
他竟然說‘我的念念’,聲音還那么酥。
顧念紅了臉,說了句“你繼續忙”就把電話掛斷了。
打這通電話,她是有故意的成分。
顧念也猜到,研究所里肯定出了問題,她在研究所里并沒有什么人,最好就是靠已知的人去幫她。
薄穆琛,是個好選擇。
夫妻分工,干活不累。
顧念已經又把某人視為自己的男人了。
沒過多久,呂清榮回來了,他帶回來的是一群死老鼠。
他把老鼠都遞給顧念看,“這些,都是你研究室里的老鼠,全部都已經死了。
這下,你該怎么說?還確定銀菊花沒問題嗎?”
顧念唇角勾起,“當然了,我更確定了。”
她淡定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似是昏迷了,顧念給它喂了點藥水,老鼠很快醒來,開始在桌面上爬動。
雖然爬動的速度很慢,但活躍性還算不錯。
呂清榮震驚,“你這是……”
“這是我實驗室里的老鼠,我喂了一點東西,讓它在我口袋里睡了一覺,它也是經過銀菊花實驗的,身上攜帶紅蘑病毒的小白鼠,不信的話,您可以檢查。”
呂清榮都不需要檢查,身患紅蘑病毒的小白鼠,身上會脫毛,裸露的肌膚上也會長出痘痘。
這只老鼠都有,但它還活著!
“所以,你真覺得有人對小白鼠動了手腳?”呂清榮不可思議道。
顧念頷首,“我是這么認為的,不然您覺得,怎么解釋除了我以外,你們的小白鼠都出事了?而現在,我的小白鼠也出事了。”
呂清榮不理解:“那為什么,只有我們的小白鼠出事,你的沒出事?”
顧念輕咳兩聲,這時候也只能直接說原因:“因為我不在的時候,薄穆琛去了一趟我的實驗室,大概是這個原因,那個人沒機會對我實驗室里的小白鼠動手。
而在薄穆琛和我都離開后,那個人也對我的小白鼠動手了,您到那邊看到的,當然就是死老鼠。
當然,以上本來都是我的推測,看到您帶來死老鼠,我心里就有數了。”
呂清榮悟了,神情瞬間變得凝重,“我現在就讓人查一下監控,看是誰亂跑我們的研究室,還對小白鼠動手。”
顧念鎮定道:“您先不用急,那個人既然可以隨便進入大家的研究室,那肯定不是普通人,監控肯定都被清除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治大家。
那人都能對研究室動手,肯定也對病人們下手了,應該是用了同一種藥物。”
“對對,我們得趕緊檢查這些老鼠和病人的身體情況。”呂清榮連忙道。
顧念點頭,“是的,我已經把死鼠解剖了,現在,再把我藏著的小老鼠解剖一下,就行了。”
“我來吧。”呂清榮這次很痛快,他又看向顧念,“這是不是說明,銀菊花沒問題,我們可以繼續給病人服用了?”
他完全沒注意,自己這時候,都已經以顧念的思想為主了。
顧念淡定道:“銀菊花本來就沒問題。”
呂清榮的眼睛亮了,低頭連忙解剖老鼠,他又想到什么,看向顧念,“你剛才怎么不提前解剖?”
他過來的時候,看到顧念是閑著的。
“我解剖掉了,又怎么跟你證明,這只老鼠之前是活著的?”顧念道。
呂清榮頓時覺得自己的問題很蠢。
他低頭,不說話了,專心研究幾只老鼠。
呂清榮的研究能力,和細致程度都不是年輕研究員能比的,很快,就查出一種叫做紅磷的成分。
紅磷,和銀菊花相生相克,而且服用后,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專門的檢測才能看出。
對于普通人來說,紅磷沒任何用。
但對于患有紅蘑病毒的人來說,就不一樣了。
同時,紅磷易溶于水,無色無味,根本察覺不出。
“水有問題!”呂清榮發覺不對了。
顧念點頭,“應該。”
“我現在立即讓人去檢查水源!”呂清榮道,就像發現新大陸一樣,火急火燎地離開。
顧念看著他的背影,淡笑一聲。
再轉頭,看向轉彎口的暗處,冷冷開口。
“事情都要敗露了,還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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