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家,容九母親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但鮮少會有人提起她。
哪怕是容九也很少提起他。
因為這對容震而言,到底算是一段不太光彩的經歷。
容致剛剛不僅提了,還說容九是個野種,這可不僅是在罵容九,也相當于把容震也罵了進去。
容致只得道歉,“對不起,爺爺,我……”
這時,只聽容九淡淡地開口,“你罵我可以,但別罵老爺子,人都有行差踏錯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就一件錯事都不會做。”
“是,我母親只是一個身為卑微的種茶女,不及你祖母出身高貴,但她生我一場,又一個人將我養大……她活著的時候,也不曾拿我向容家要過一分錢一分物。”
“她死了,也不該被你如此看輕。”
這是容九第一次在容震面前提起他母親。
這些年,他從未問過容震,他跟他母親是如何相識的,為何他們母子會生活在佤邦,他為何不早一點去接他。
他不提,容震自然也不會提。
本來這種默契還可以繼續維持下去的,但現在被容致破壞了。
容九淡淡地看著容震。
其實,容震已經不太記得那個種茶女的長相了。
但此刻,當他被容九那樣看著的時候,他腦袋里竟然清晰地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纖細的身影。
剎那間,一點愧疚罕見地浮上了容震的心頭。
他冷冷地看著容致,聲音嚴厲,“快跟你三叔道歉。”
容致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愿意,但又礙于容震的威嚴,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對容九說,“三叔,對不起。”
容九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嗯了一聲,此事便就此揭過了。
隨后,容震落座。
傭人們托著餐盤魚貫而入。
不多時,圓形的紅木餐桌上就擺滿了各色精致的吃食。
容九頭疼得厲害,沒什么胃口,端著一碗白粥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
容震見他懨懨地,面色也比紙白,大概是心里那一丁點的愧疚還沒有散去,他便少有地關心了一句,“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
容九心不在焉地回,“頭有點痛。”
說罷,他放下了碗勺,讓傭人泡一杯濃茶來提神。
容震想了想,“我待會兒要去醫院做例行檢查,你要是沒事的話就陪我一起去,正好讓醫生看看是什么毛病,趁早治。”
容九不太想去,但腦袋里突然白光一閃,先前那個可怖的猜測又冒了出來。
他低垂著眼眸,“嗯。”
早飯過后,容震便讓管家備車,出發去醫院。
到私人醫院后,一早就接到通知的醫生領著護士,在門口把容震接了進去。
容九默不作聲的跟在他身后。
容震今天除了要做幾項常規的檢查以外,醫生還給他安排了兩項超聲波檢查,可能是受了顧華年突患癌癥的影響,容震現在十分的惜命,生怕自己哪天也步了顧華年的后塵。
所以,面對醫生臨時增加的超聲波檢查,完全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滿。
他甚至還主動提出,要不要做一個全身的癌細胞篩查。
醫生對此當然沒有異議。
按照醫生的安排,在做超聲波檢查之前,容震需要先做一個常規的血液檢查,跟容震溝通后,他便叫來護士給容震抽血。
護士自然派的是醫院里經驗最豐富的。
她先是幫容震把衣袖挽起來,露出肘彎的地方,再用鑷子夾起一團消毒棉球,給皮膚仔細消毒。
然后,護士聲音輕柔地提醒容震,“容董,請您將手握成拳頭。”
容震依言照做。
護士將一次性采血針拆出來,找準血管后,輕輕將細長的針頭刺了進去。
容九看著流進采血管里的血液,心突突地跳。
很快,護士就采集完血了。
護士將針頭撥出來后,拿了一根棉簽按在針孔上,并叮囑容震,“請至少按兩分鐘,等針孔不出血了再拿下來。”
“好的。”
容九十分自然地從護士手里接過了棉簽的尾端,力道不輕不重地按著。
待差不多時間后,容九將棉簽輕輕移開,見不出血了,便說了一聲,“好了。”然后,問醫生,“接下來是要做哪一項檢查?”
醫生回,“超聲波檢查。”
隨后,一行人往超聲波檢查室走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走在末尾的容九用手帕將那根沾有血跡的棉簽包了起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