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運成無奈:“曉曉,我知道你能用之人都是京城來的,比衙役厲害不少,但多幾個人也是多幾分保障,不至于……”
著肖霖曉無語的表情,王運成才恍然大悟。
是不能用而不是能力不夠。
王運成面色一沉,起身轉了一圈,將每個窗子關緊,甚至連伸出身子去探查室外情況,才皺著眉鎖緊,坐回肖霖曉身旁。
他的聲音低下很多,壓著嗓子問肖霖曉。
“怎么回事,外面的人都……?”
肖霖曉搖搖頭,王運成還沒松一口氣,就聽見她說:“不少。”
王運成一口氣哽在喉嚨處,沙啞著嗓音問:“很多?”
肖霖曉將年長衙役的事情告訴他,順帶將那人的姓名也告訴王運成。
“韓涵煦?”王運成一愣,“是燕國人的名字啊,那人還真是膽子大,不怕在你面前暴露嗎?”
肖霖曉嘲笑道:“人永遠是將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得到山神的庇護和有可能在五歲小孩面前暴露自己,你會選擇哪一個?”
王運成不禁哂笑。
也是,忘記肖霖曉今年才五歲了。
和厲行打交道這些日子,他下意識以為現在的小孩都是這般模樣。
完全忘了無論是厲行還是肖霖曉都是同齡人中最杰出的那一批。
“對了。”王運成突然問道:“第二個涵字,你知道是哪個字嗎?”
肖霖曉被問蒙住,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涵養的涵。”
王運成瞬間眼睛一亮,說話都變得興奮:“這可是燕國丞相孫子輩的字輩啊,咱們這回可是賺大發了。”
就算不能把燕國怎么樣,至少也能敲詐上一筆吧。
肖霖曉卻搖搖頭:“就算是又怎么樣?被派到帝國當探子的孫子輩,恐怕也不是會被重用的存在。”
王運成沉默。
肖霖曉說的沒錯,是他想簡單了。
聽過肖霖曉的分析,王運成對當前局勢十分不好。
“葉榮慶……唉。”王運成十分無奈,“他不該去的。”
肖霖曉向窗外。
現在的雨比前兩天還要大,幾乎是在以潑水的勢態往下淋。
雨聲也沒有早上那么細膩,而是如同山崩地裂般轟隆,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
這種情況下,無論是葉榮慶要潛進去下藥還是逃出,都平白增添了不少難度。
“祝他順利吧。”肖霖曉嘆息道。
另一邊的葉榮慶果然被抓了。
幾個頭上頂著狐貍耳朵的人將他摁倒在地上,用繩子捆住,押送到一間偏屋中。
葉榮慶微微動了動手腕。繩子綁的極松,他幾乎不需要力氣就可以掙扎出來。
但葉榮慶沒有動手,任憑幾個狐族人將他關押起來。
說是關押,其實更像是以押送的形式將他送到房間中。
狐族人們對屋里的人點點頭,就立刻離開,還帶上門。
葉榮慶將手上的繩索扔在一旁,單膝跪地行禮道:“郡主大人。”
“嗯,來了。”
女人點點頭,轉過身來,赫然就是云逸郡主!
云逸郡主先扔了條毛巾過去,著葉榮慶擦拭著頭發上的水珠,冷冷地問:“為救石功來的?”
葉榮慶一愣,立刻再次跪下道:“是。”
云逸郡主搖了搖頭:“曉曉沒告訴你,我離開縣衙的事情嗎?”
葉榮慶支支吾吾地,被云逸郡主瞪過后才終于承認:“……說了。”
“她不了解我情有可原。”
云逸郡主死死地攥住手里的茶杯蓋,忍耐著把東西砸到他臉上的沖動。
但訓斥聲實在忍不住:“葉榮慶,你從小在我身邊訓練,難道還會對我不信任嗎?!”
葉榮慶沉默住。
在見到云逸郡主時,不,在聞到狐族人們身上特殊的香氣時,他就已經了悟云逸郡主的方案。
同時,內心的愧疚也越來越深。
光聽肖霖曉說的,他以為云逸郡主真的被韓鈺成所哄騙,成為了他的下手。
未曾想,真正的臥底身份該是云逸郡主才對。
女人緩緩坐到凳子上,著葉榮慶的眼神里滿是遺憾與斥責。
“我本以為,你會懂的。”云逸郡主幾乎用控訴的語氣說。
“對不起……小主子。”葉榮慶低著頭,承認自己的目光短淺。
云逸郡主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心情,只是聲音依舊冷冰冰。
“喊誰小主子。我出嫁多年,早就不是皇宮里那個單純善良的小主子了。”
她站起身來,走到床面,俯身想掀起什么,又瞬間起身,側頭身后的葉榮慶。
“你……是葉榮慶,對吧。”
得知狐族人為韓鈺成做過什么之后,云逸郡主實在有些杯弓蛇影。
葉榮慶只說:“我和林貍一直待在一起。”
為證清白,還用力扯起自己的臉皮,仰起頭來云逸郡主。
女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彎腰將被褥掀起,拉著床鋪下的鐵環微微用力。
機關開啟的聲音被大雨落下的聲音藏起。
葉榮慶只覺得自己面前是突然出現的一個通道。
云逸郡主沒有解釋,只是帶著他徑直往地下走去。
通往地下的樓梯和甜品鋪有異曲同工之妙,又不盡其然。
至少這里,連下去的樓梯上都裝載了感應人形的燈光。
葉榮慶不由得贊嘆工匠藝術的精妙。
他著實想象不到,如此技藝是如何發明出來的。
若是王運成知道,定然要后悔為何沒帶云逸郡主去甜品鋪實地查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媳婦名下產業中還有如此神奇之處。
云逸郡主本也不知道。
是某日整理文件和房屋證明時,不小心潑上了水,叫房屋證明紙張上隱藏的秘密顯露出來,才知道自己的產業有如此隱秘之處。
卻不想,韓鈺成竟選了這處作為他們的據點。
著實是占盡天時地利。
下面本該也是個地牢。
但云逸郡主不喜歡這些,早早叫人改成了地下的書倉庫,仿寫不值錢的抄錄本裝飾。
而真正的石功,赫然就在倉庫中著書。
甚至還時不時拿起筆來記錄感受。
葉榮慶呆愣住,著面前完好無損的石功,激動幾乎沖破天花板。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