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別墅很大,彎彎繞繞的,頭次來還真找不到房間,但幺幺顯然沒這個問題,甚至不用推算。

陳惠那間臥房,陰氣極重,在她眼里就跟巨大的燈泡一樣,太明顯了。

“小恩人她認得路?”

看著人輕車熟路的找到房間,顧羽有點愣住,他可以肯定對方是沒來過家里的。

她做出的事越不可思議,自己心里不安越嚴重,因為這也印證,她不簡單。

那么,在車上的說法就越能站住腳。

進到屋子里的剎那。

幺幺目光就落在靠坐在床上的陳惠身上,后者此刻面色慘白,眼神慌亂。

她時不時就往門口瞥,顯然是在等待什么。至于,手里的書?

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這次還是習慣的抬眼,結果目光卻上一雙圓乎乎的葡萄眼,她先是一愣,旋即認來人。

“小恩人,你總算來了。”

陳惠整個人都激動起來,要不是腳上打著石膏固定,她早就下床了。

那樣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旁的甘小瑩整個人都愣住了。

似乎沒想到夫人態度會變化這么大。

這其實也不能怪陳惠,實在是剛剛的經歷的事,完全打破她以前的世界觀。

人在岌岌可危的時候,情緒波動最劇烈。

這時候,跟在后頭的顧家父子也進來了,兩人來到床前。

“怎么突然戴上絲巾了?”

顧雪松一看就掃見妻子脖子上的異常,眉頭一皺。

陳惠眼神有些躲閃,因為她清楚丈夫是無神論者,自己的事,他怕是很難接受。

“看到那東西了?”

幺幺忽然打破兩人的對話,陳惠聞言立馬點頭,“看到了,小恩人,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其實還想問,為什么要纏上自己。

但她知道事要一件一件來,問太多了,別人都不知道先回答那個。

“媽,你到底在說什么呀?”

顧羽一臉無語,果然謎語人就是這世上最讓人討厭的,就算是親媽也不能例外。

顧雪松卻淡定多了,擰眉認真聽著。

幺幺:“是厲鬼”

她給陳惠的是破邪符,主要是針對鬼怪和妖邪。

后者多是動物成精,更多的是吃血肉和日月精華所化,身上不會有陰氣。

而鬼不同,它們沒有實體,而沒有肉身后,它們就是純粹的魂體。

陰氣和煞氣能夠滋養它們,甚至壯大魂體。所以,有道行的鬼,基本能憑借陰氣來猜測它的厲害程度。

從屋子里陰氣的情況來看,那東西顯然是吃過人。

對此,幺幺反而高興了。

因為吃過人,身上就有業障。

玄門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沒業障的鬼是不能殺的!

一旦殺了,會受因果加身。

因果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卻是實打實的,一旦突破天地定下的紅線,怎么死的自己可能都不清楚。

幺幺弄不懂這些,她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殺人的鬼能吃。

現在陳惠身邊這只,很顯然能上食譜。

幺幺小臉都笑開了,她笑嘻嘻道:“放心吧,我能收拾哦!”

“那就謝謝小恩人!”

陳惠原本還害怕,畢竟那是厲鬼啊!

現在小恩人開口,她頓時放下心來。

至于為什么不懷疑對方的能力?

那張符的威力,就足夠證明了。

“我知道你們有問題,不過看完這個就不會懷疑了。”

陳惠看了眼疑惑的父子倆,牽強的動了下嘴角,隨后伸手摘掉脖子上的絲巾。

紫紅泛黑的掐痕,頓時顯露出來!

在暖白的燈光下,格外駭人。

顧家父子兩騰地站了起來,臉色.齊變!

“該死!”

顧羽臉上瞬間布滿怒氣,掐痕太觸目驚心,他都不敢想得多疼。

顧家上下,平時都舍不得人破塊油皮,現在突然傷成這樣,他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是它做的?”

顧雪松來的路上,其實就開始動搖了。

妻子在家里被傷成這樣,他更是認定了猜想,畢竟顧家上下的保安都是精英,愣是一點都沒驚動。

能做到這一點的,絕對不正常!

而陳惠見丈夫接受良好,也沒了顧及的點頭道:“嗯,是小恩人給我的符幫我逃過一劫,算是又救了我一命。”

說起這個,她還是有些唏噓的,換誰同一天連續被救兩次,也會尷尬的。

見妻子承認,顧雪松儒雅的臉色微微一變,同時目光也落在面前的小團子身上。

“謝謝小恩人了,既然您有能力對付它,那就麻煩出手幫幫我們顧家。”

“您若是有需要的,只要顧某能辦到的,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他清楚自己雖然有錢,但說到底還只是普通人,對付這種鬼怪,可以說是束手無策。

難怪他夫人非要讓自己去找人,敢情要緊的在這里,他不由得松了口氣,還好自己聽了她的話,立刻動身,不然這會兒還真不知道要怎么處理,他絕對接受不了人出事。

“是啊,是啊,小恩人要是能救我媽,以后我所有的零食都給你。”

顧羽看出來小恩人似乎很喜歡吃,所以,立刻投其所好的許下承諾。

而果不其然,相較于顧雪松的承諾,后者的話更能打動自己。

幺幺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胸脯保證道:“交給我吧!”

看她答應的這么爽快,一邊的清云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他雖然知道自己這小師侄修為不差,可現在到底是要跟厲鬼斗法,她年紀這么小,萬一出什么事,那他找誰說理去?

但話已經放出去了,自己也不好叫人改口,他只能壓著聲音問道,“丫頭,你給師伯透個底,有幾成把握。”

他們這一脈的興衰都壓在小師侄身上,咱可不興腦子一熱,就干挑大梁這冤大頭的事。

幺幺聞言伸出一只手來,緩緩攤開。

“五成?”清云見狀,嚇得尾調都有些跑偏了。

要知道火云觀的老規矩,八成以下絕不出馬,現在你告訴我五成,這不純送嘛!

不行,這活兒不能接!

清云心態都要崩了,他腦子瘋狂思考要怎么既不得罪顧家,又能成功跑路的辦法。

可很快,他發現根本不可能,兩樣總得有一個保不住。

他臉色發苦,不過到底還是小命要緊...

清云硬著頭皮想解釋,卻突然被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打斷。

“清云師伯,不是五成呀!”

“我想說的是,我一個能打五個!”

“一打五呀,那也很危...威..武啊!”

清云下意識的想說也很危險,可等腦子終究是在嘴說完前反應過來后。

于是,他的話像是燙嘴似的,臨出口前突然拐了個大彎,險些把舌頭給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