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程擎看上去很年輕，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氣質跟程執有些像，只不過沒程執那么冷。而且父子倆眉眼間的相似度很高，只不過程執活得更壓抑，少了那么灑脫。
算起來，程擎去世的時候也才不到四十歲。如果他沒死的話，程執或許也不會長成現在這樣。
“爸，我帶煙煙來見見你，媽經常來看你，應該早跟你說過了吧？”程執語氣輕松，“我小的時候就很羨慕你跟找到我媽這么好的老婆，不過我現在不用羨慕了，我老婆也很好。”
池煙難得被他說害羞了，臉紅紅的，“爸爸，你說程執這個人要不要臉，你替我罵他。”
程執大概是沒猜到她會直接叫爸爸，眼睛里閃著一點光，但說出口的話就是不正經，“你都叫爸爸了，還說我不要臉，那你承不承認你是我老婆？”
池煙撇嘴，“你要是表現得不好，我隨時讓你沒老婆，所以你最好是能乖一點。”
“我怎么就不乖了，還不是你說什么就說什么。”程執牽出她的手，湊到嘴邊親了親，“所以池煙煙，你不可以對我始亂終棄。”
池煙抿著嘴道：“你要對我好，我就不始亂終棄。”
程執眉峰聳起，似笑非笑的。
就在這個時候，程執的手機響了，是韓冽打來的。他去旁邊接電話，池煙就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輕聲說道：“爸，你放心吧，我不會離開程執的，我會永遠陪著他，直到我們都老去為止。”
照片上的程擎保持著微笑，但池煙就是覺得，他應該是聽到她說的話了。
她扭頭去看打電話的程執，發現他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相視而笑。
下山的時候，程執問她，“你剛跟我爸都說什么了？”
池煙：“我告狀呢，把你做的那些不靠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我還說，你哪天要是對我不好了，就讓他去給你托夢，在夢里狠狠教你做人。”
程執：“池煙煙，不帶在我爸面前誣蔑我的。”
“剛還說什么都聽我的呢，我現在就去跟爸爸說我反悔了……”
……
兩個人沒沿著原路返回，而是順著前山的路下去，正好是往程家祠堂的方向。
“從這邊下去，你車怎么辦？”池煙牽著程執的手，問道。
“我剛給吳叔打了電話，讓他找人來把車開到老宅。”程執道：“我帶你去祠堂那邊見個人。”
程家的祠堂跟墓園一樣，一直都有程家內部人員守著。而祠堂不同的在于，坐在后面小院里的人是如今程家輩份最高的人。
程執一路帶她下山，一面給她科譜。
“住在祠堂后面的是我的一個太姑婆，她是我太爺爺最小的妹妹，今年八十多了，一輩子沒嫁人。在我太爺爺去世后，她就搬到了祠堂里，幾十年深居簡出。”
池煙看了眼程執，覺得這里面應該有什么故事。
程執：“太姑婆年輕的時候有一個戀人，后來參了軍成了飛行員，飛機上了天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池煙瞬間就懂了，那個年代曾經有一支優秀的空軍，一個不落的，全犧牲在那片藍天下了。
“這大概也是一種至死不渝吧。”池煙訥訥道。
到了山腳的位置，就看見程家祠堂。
兩人抄小路拐進去，繞過祠堂，到了一處獨立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