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
上課鈴聲響起。
體育老師徐飛走了過來。
他吹了吹口哨,招呼兩個班集合。
林楊教趙闊做了一個假動作后,倆人也跟著人群往自家班級隊伍走。
看見陳海潮,林楊笑了笑,對著他揮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陳海潮愣住:“?????”
這人。
怎么回事?
這是和自己示好嗎?
瘋了吧!
班級集結完畢。
徐飛介紹這一次要新學的廣播體操。
林楊站在第三排的末尾,懶洋洋的看著站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翟清清。
她穿著一件白色短袖,下面是一條深藍色的校褲。
夏季的衣裳料子都很薄,勾勒出內衣淺淺的痕跡。
林楊忽然想起今天蔣璐說的話。
喝哪兒補哪兒。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往下移了移。
側面看去,瞥見一點驚心動魄的弧度,他的眸光也跟著深了深。
果然……
很有料。
“等會兒兩個班分開學,我先去教三班,你們跟著體育委員熟悉熟悉一下動作,我后半節課過來!”
徐飛吹了吹哨子喊道。
兩個班加起來小一百來號人了。
一起學,他壓根管不住。
體育委員齊明勝跟著自己學過前四小節,讓他先教,后面半節課自己再過來指導就成。
說完后,徐飛就去三班那邊了。
齊明勝走到隊伍前,喊道:“我們先學第一個小節,很簡單的,你們看我示范一遍……”
天氣燥熱。
頭頂的陽光落下來,刺得人皮膚生疼。
學課間操這種事兒,沒了老師看管,誰還有那個耐心去學?
學了沒一會兒,連帶著齊明勝都熱得不行,他用手扇了扇風,又偷偷看了一眼遠處的體育老師徐飛,當下喊道:“那我們學完一個小節了,先休息一會兒,大家自由活動十分鐘!”
話音剛落,眾人發出興奮的歡呼。
“艸!再不休息,真要中暑了!熱死了!走走走,誰去買水啊?”
“找個樹蔭底下呆一會兒吧!曬黑了都!好熱!身上都是汗!”
“打籃球啊!有沒人有人來一會兒?”
……
翟清清也熱得滿身是汗。
她拿出紙巾,遞給了蔣璐一張,小臉蛋通紅。
“清清,我去買水,你喝不喝?”
翟清清點點頭。
她頓了頓,又下意識地看向林楊。
不遠處,林楊和趙闊正好朝著她這邊走來。
少年身形修長,短袖被汗水濕透,他臉上洋溢著笑,肆意又張揚,夏日的明媚在他的眼睛里暈開,像是會散發奪目絢爛的煙火,叫她壓根移不開眼。
翟清清的心跳猛然間漏了一拍。
她的掌心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里,有少年昨日留下來的濡濕觸感。
綿密而瘙癢。
“讓個位置?”
頭頂上傳來林楊的聲音,尾音微微上揚,帶著雀躍張揚的笑意。
翟清清忍住了抬頭去看的沖動,只是小小應了一聲,抱著膝蓋,慢慢的往旁邊挪了挪。
身邊空出一人的位置,林楊就這么大刺刺的坐了下來。
地上掉落的枯葉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少年身上蒸騰潮熱的汗意。
他側頭,似乎在打量著自己,那鋪面而來的強烈荷爾蒙味道,讓翟清清的臉蛋越發滾燙。
她偷偷的側頭看了一眼,卻沒想到被林楊抓了個正著。
他瞇著眼,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順手遞了一瓶牛奶過來。
“喝這個。”
林楊道。
翟清清:“????”
她倔強的咬了咬嘴唇,驀地想起了什么,臉蛋紅了一片。
“不喝,我要喝冰水。”
這么熱的中午,剛剛曬了太陽,她肌膚原本就白,被太陽一曬,泛起紅,瀲滟得像是開到荼靡的映山紅。
不要。
她要喝水,還是要冰冰的那種。
才不想要喝牛奶呢!
林楊好整以暇看著她。
“今天十號了。”
他忽然冒了一句沒來由的話。
翟清清一臉不明所以。
十號?
怎么了?
他盯著她,也不多說,只是重復了一遍,“今天十號,你能喝嗎?不怕肚子疼嗎?”
翟清清:“????!!!”
她她她想起來了!
自己親戚快來了!
每個月十二號左右,自己的親戚就要準時報到了,可是,可是!!
林楊怎么會知道的?!
翟清清一臉驚訝,小臉蛋上狐疑又害羞。
“你怎么知道的?”
她看著林楊,眼睛亮晶晶的,見林楊不說話,她沒忍住,小身子往前探了探,伸出手,又拽了拽他的衣擺。
“你說話呀!”
林楊聳聳肩,將奶遞給了她。
“先喝完,我再告訴你。”
翟清清趕緊接了過去,插入吸管,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林楊心滿意足的看著。
實際上,上輩子林楊將校服給翟清清圍著身體之后,他印象極其深刻。
那天家里出了點兒事,房東紅姐過來催租,帶了一批人,將家里的修鞋鋪砸得亂七八糟。
劉明芬坐在門前,默默抹著眼淚,連一直沉默寡言的林建國都紅了眼。
憤怒的少年就像是一頭小獸,鋒利,卻到底稚嫩。
無可奈何。
那一日,屈辱和無力感第一次刻骨銘心,教會了林楊,錢的重要性。
因此,他記憶猶新。
哪怕是重生一世,對那日也無法忘卻。
十月十一號。
國慶節后沒幾天。
他想不記得都難。
思緒稍稍有些飄遠。
林楊揉了揉眉心,又側頭去看翟清清,然而這一眼,卻頓時叫他微微愣了愣。
此刻,翟清清認認真真的喝著奶。
她好奇又疑惑,想要快點知道答案,因此大口大口的喝。
一些吞咽不及的牛奶順著嘴角流淌,乳白色的液體順著白皙的肌膚流淌而下,滑入白皙而細膩的頸項里。
她正看著自己。
眼睛里是不諳世事的懵懂和天真。
林楊的眸光,倏地暗了起來。
他的喉結,難耐的滾動了一下,眼底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一點點升溫,幽暗的火光混雜著一絲翟清清看不懂的情緒,飛快蔓延洶涌。
然而,翟清清卻半點沒察覺。
要是之前,她肯定能夠發現林楊的不對勁。
但是這一刻,她只想知道林楊是怎么知道自己經期日子的,因此胡亂喝完,之后還將牛奶盒舉了舉,認認真真的晃了一下,“你看!喝完了!”
仿佛在討獎勵的小孩兒。
林楊瞇了瞇眼。
他做了個深呼吸,伸出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
真是……
要命。
“嗯,我看見了。”
林楊道。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會想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無數次。
昨天的吻,他原本以為是緩解欲望的方式,可是沒想到不過是打開了一個開端罷了。
林楊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再次被翟清清的嘴唇吸引了過去。
少女的唇,飽滿而泛著水光。
嘴角還沾染著白色的液體,叫人忍不住思緒遐想。
他知道,這樣不對,他這是腦子里開車,是對翟清清的不尊重。
但是,林楊壓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真特么的痛苦又無奈。
翟清清終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林楊的不對勁。
她眨了眨眼,伸出手,在林楊的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翟清清問道:“你是不是中暑了?林楊?你看起來臉好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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