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
床榻上,春靜面色蒼白,頭上裹著幾層厚厚的紗布,似做了噩夢,不安的搖著頭:
“不、不要......滾開......爹......爹!”
猛地彈坐起來,后背浸濕,冷汗淋漓。
“醒了。”
男人聲線清冷,似一片薄刃劃過,冷厲無溫,沒有絲毫感情。
春靜抓緊被子,這才看見立在窗前的紫袍男人,以及周圍熟悉的環境。
她又回來了!
這個待了九年、寄人籬下,為奴為婢的地方!
“為什么?”
她唇瓣嗡動:“我已經贖回了自己的賣身契,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
楚懷瑾回頭,泛著淡紫的眸子極寒:
“就憑你這罪臣之女的身份,離開本世子,還能在何處立足?”
“我不是罪臣之女!”
“我爹是冤枉的!”
提到父親,春靜的情緒異常激動:“當年,是謝老板聯合戲院老板,還有別人一起設局!他們陷害我父親!是他們......唔!”
一激動,頭上的傷炸裂般劇痛。
楚懷瑾箭步上前,捏住她的肩膀,摁回床上。
“沒有證據,誰會信你?”
“你......”
春靜瞠目望著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你!”
“你知道我要去謝老板的私宅找證據,是你殺人滅口!”
楚懷瑾沉了冷眸,偏邪肆的臉此刻結了冰一般,無比難看:“你就如此篤定是我做的?”
“哈哈哈,不是你還能是誰?一條鮮活的人命,說殺就殺,哈哈哈,楚懷瑾,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當初,我沒有推世子妃!”
“你認為我謀害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便阻止我為父親翻案,將我拘在這里,不就是為了給世子妃出氣嗎!”
春靜笑出眼淚: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為那個孩子償命?”
“閉嘴!”
楚懷瑾瞳孔猛縮,陡然扼住她的喉嚨。
春靜笑得譏諷,笑得譏嘲:“既然定了我的罪,何不殺了我?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遲早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的離開晉親王府!”
“你敢!”
楚懷瑾厲聲,紫眸泛起狠厲的瀲滟:
“沒有本世子的命令,你連這座帝都城都出不去,再敢跑,本世子便打斷你的腿!”
“那便試試我敢不敢!”
“春靜!”
男人似被激怒了,欺身壓了上去,鉗住她的下顎,正要動怒時,門外傳來一道老嬤嬤的聲音:
“世子殿下,世子妃像是感染風寒了,早起便一直咳,方才還咳暈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楚懷瑾動作一怔,兩秒后,松開春靜,速速離去。
前腳剛走,幾個丫鬟闖了進來。
“春靜,你這小賤貨,都已經巳時了,還躺在床上等著享福嗎!”
“你這罪臣之女,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不成?還學別人女醫官看什么醫書!”
“賤貨,起來!”
幾人兇狠的沖了上去,又抓又扯又打,還將她包袱里的醫書抓了出來,撕了個稀碎。
“住手!”
春靜想去制止:“還給我......啊!”
一個大丫鬟抓住她的頭發,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臉上。
“一個賤婢看什么醫書?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呢!”
賤人!
大家都是丫鬟,憑什么她獨得世子青睞?
這小娼婦表面清高,又當又立,還不知在床榻上怎么下賤的勾引世子!
“人家世子妃出身名門,再看看你,就是一個賤奴!還敢謀害尚未出世的小世子!”
“還妄想當主子不成!”
“我們的臟衣服都快堆成小山了,還不快去洗?”
“滾出去給我們刷鞋洗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