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率先發難,指著紙上第一個名字問道:
“這踏馬是云氏?”
“對啊,這是云氏。”
江風大怒道:“他是不是云氏…我踏馬用你告訴我?”
龔九里不緊不慢的笑道:“雖然他死了,但是他確實是云氏啊。”
江風冷冷的看著龔九里面帶微笑的樣子,這份名單上的人確實是云氏。
但是這一份云氏,并不是在周朝的云氏,而是在姜朝,早已經覆滅在姜元胤禁軍之下的那一批云氏。
這一批死人,到底是不是云氏,我特么用你告訴我?
江風冷然道:“我與丞相商定要的是那一批的云氏,丞相明擺著想要坑我了?龔相,你是在欺負我?”
龔九里笑呵呵的說道:“此篇變法,我還得呈遞給陛下閱覽,若是陛下首肯,我自然會將名單交給你。”
江風臉一黑,怒道:“若是天授皇帝能將云氏給我,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嗎?”
“江公子要相信,陛下定能慧眼識珠,江公子之才,云氏小賊怎能與您相比呢?”
龔九里十分悠然自得的仰了仰身子,“若是江公子不嫌棄,龔某已經吩咐人,略備薄酒,愿與江公子共飲。”
江風看著龔九里小人得意的樣子,頓時嗤笑了聲。
龔九里眉頭敏銳一皺,按理說這種時候,江風應該倏然起身,憤然離席,但是江風沒有這么做,反而還坐在原地,換了一副悠然模樣,江風看著他的眼里還閃爍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龔九里趕緊翻開手稿,粗略的看了一遍,皺著眉頭道:
龔九里指著手稿,道:“這篇文章多數是在寫我朝之弊端!我朝之弊端還需要江公子告訴我?”
江風哈哈大笑道:“龔相不要生氣,殊不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乎?”
龔九里臉色有些陰沉,“原來江公子也早就想好要給龔某下套了。”
江風笑問道:“龔相這話說得好不要臉,分明是你一開始就沒打算真心實意與江某做這單生意!這怎么還怪到了我的頭上了?也好在我留了一手,否則今日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龔九里沉著臉不說話。
“所以,龔相,你略備的薄酒,我們還喝不喝了?”
龔九里冷哼道:“江公子此時還有閑情逸致喝酒?”
江風一臉無辜的問道:“為什么沒有?怎么?龔相不想再談談了?”
“……請!”
龔九里還是妥協了。
……
江風在龔九里府上呆了不足兩刻鐘,就起身離開了。
這一次,龔九里還是送江風到了門口,一副惺惺作態的挽留江風在他家住下。
江風皮笑肉不笑的客套,龔九里也假笑客套。
今天這倆人互相下套,正好制約平衡。
即使最終江風也沒有拿到在周的云氏名單,即使最終龔九里也沒有拿到他心心念念的變法全集,但是這二人在酒桌上還是商量出了一套令二人都滿意的答案。
這一套變法前言,龔九里會在不日到來的登基大典上獻給天授皇帝,這一份變法前言指出了如今周朝的所有弊端,便足以看出龔九里的用心良苦。
而在這之后,若是天授皇帝龍顏大悅的話,龔九里在順勢說出自己針對周國弊端研究對策之法,不日便能拿出來!
屆時,龔九里帶著在周云氏名單來找江風換取變法。
什么?龔九里說憑什么能相信江風?
對此,江風微笑回答:“不好意思,你只能相信。”
江風上了車駕,回頭朝著滿臉微笑的龔九里,也露出一個微笑,十分親切的揮了揮手。
而后,江風坐好,冷笑道:“這龔九里真是個老壞蛋!不過,不好意思,我更壞!想給我下套,也不想想我是誰!切!”
這個時候,緩慢行駛的馬車旁,走過一個提著菜籃子的婦人,馬車不慎剮蹭到了那婦人。
哎喲!!
婦人叫了聲。
燕霽清趕忙勒馬,江風掀開幕簾,關切的問道:“大娘,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是老身走路不慎,望官人不要怪罪!”
“怎會怪罪呢?大娘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上車來,我帶你去找郎中瞧瞧,免得落下個好歹。”
“不不不!不敢坐官人車駕!”婦人十分惶恐的擺手。
江風掏出銀子道:“那你拿著這錢,算是我賠給你的。”
說完,江風不由分說將錢放在婦人的籃子里,隨后便坐回了車內,讓燕霽清駕車。
“江兄,那婦人不簡單!不是尋常人!”
江風點點頭,靠在車駕上,道:“我當然知道。”
說話間,江風手上多了一張紙條,丁七月和燕霽清頓時了然,那婦人果然不簡單,是來給江風送情報的,不過他倆有些意外的看著江風,他們倆都沒看清江風是什么時候拿到這紙條的。
江風看完情報上的內容后,悠悠的嘆了口氣。
“何故嘆氣?”燕霽清問道。
“再有兩日,最多不過三日,天授皇帝就要登基了。”
燕霽清有些吃驚的望著江風,“江公子怎么知道?此前江公子說天授皇帝打算推遲登基大典,趙輕飏雖然下了旨,但是卻沒有明確說明推遲到哪一日。”
“因為趙輕飏等的人回來了。”江風皺著眉,有些苦惱道:“丁兄,燒了它。”
丁七月接過來看了眼,有些驚奇的說道:“原來江兄一直與姜國長安有聯系。”
江風點點頭,“只是這一次長安城方面并沒有給我想要的答案!”
“什么答案?”
“趙輕飏派人前往姜國,到底尋找到她那遺落民間的孩子了沒有!”
“臥槽!周國還有一個太子?”
江風點點頭道:“嗯!只是姜國方面的反應讓我覺得很奇怪,按理說有我的提醒,姜國方面的反應會比周國派去的諜子反應要更加迅速才對啊!”
江風哪里知道,趙輕飏的小心超乎了他的想象!
姜國能發現的那些人,是趙輕飏想讓姜國發現的,而趙輕飏不想讓姜國發現的那一批人,等姜國方面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要離開姜國的疆域了。
這個時候,姜國再想派兵追趕已經來不及了。
這并不是姜國方面不作為。
實在是有心無力,輕敵了,誰能料到趙輕飏給他們來這么一手金蟬脫殼?
“現在去哪?”燕霽清問道。
江風笑問道:“丁兄,你在幽都也有些時日了,我們三人中,你算半個地主,這些天我日日都悶在屋里撰寫變法,實在無聊的緊,不如今日你就做個導游,帶我玩一玩幽都吧!”
丁七月哈哈一笑道:“看來江兄也想風花雪月啊!好,江兄想怎么玩?飲酒去南屏樓,喝茶去秋水樓…”
“那又喝酒又飲茶呢?”
“哈哈哈,那自然是去云枝閣!蹴鞠有球場,也有馬球場,還有園湖泛舟!”
江風擺擺手道:“有沒有賭場?”
丁七月一愣,干笑道:“江兄的這個品位還真是,獨特啊!”
江風問道:“你不會沒去過吧?那丁兄這個奉旨風花雪月還真是有些名不副實啊!”
“怎會沒去過呢?這我也去過,只是我也不缺錢,所以不常去,沒什么意思,這里頭的人世俗氣息太重了,他們一個個的都被這些阿堵物迷了眼,狂熱得好像一頭頭失了智的眼紅野獸,我不喜歡。”
江風道:“就去最大的賭場!要的就是這些狂熱的眼紅獸性。”
丁七月也不拖沓,很痛快的跟大師兄換了座位,由他駕車。
這個時候,一個小廝追上了江風的車駕。
“敢問是姜國玉公子嗎?我家老太爺有請!”
“你好面熟啊!”
“回稟玉公子的話,我家老太爺乃是夏青霄,我奉命再請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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