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小時過去。
這一個小時里,愛島紅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坐在那里,就如同是睡著了一樣。
林滄海也不說話,同樣閉著眼睛,靜靜地等待著牧晨風回來。
突然,外面傳來車聲。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牧晨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滄海和愛島紅英同時睜開眼睛,朝著牧晨風看了過去。
牧晨風臉色很是難看,身上滿是鮮血。
樣子很是嚇人。
林滄海站了起來,對愛島紅英說道:“晨風回來了,有什么話,你對他說吧!”
說到這里,林滄海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我可以不留人,但是我需要錄音!”
愛島紅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林滄海看了她一眼,走向牧晨風。
“晨風,接受現實,我希望你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林滄海嘆了一口氣,抬手在牧晨風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隨后,林滄海大手一揮,將屋內的警員全部帶了出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讓人留下了一支錄音筆,打開之后放在了茶幾上。
牧晨風站在原地,兩只眼睛死死地盯著愛島紅英,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
愛島紅英看到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一根煙,叼在嘴上,說道:“牧小子,給田奶奶把煙點著!”
牧晨風聞言,邁步朝著愛島紅英走去。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
明明只有幾米遠的距離,可對于牧晨風來講,卻是那么的遙遠。
來到愛島紅英面前,牧晨風掏出打火機,將煙點著。
“坐吧!”
愛島紅英指著對面的沙發,對牧晨風說道。
牧晨風依舊沒有說話,轉身坐了過去。
坐下后,他從口袋里掏出煙,正準備點著時,愛島紅英將面前的香煙扔了過去。
“抽這個吧,這是你田爺爺讓你外公送給我的。這是我家鄉的煙,你嘗一下!”愛島紅英說道。
牧晨風深深地看了愛島紅英一眼,從煙盒里取出一根,點著后抽了一口。
隨即,他的聲音帶著沙啞說道:“很難抽!”
“確實難抽,可再難抽,那也是家鄉的味道。牧小子,你說是吧?”愛島紅英說道。
牧晨風沒有回答,而是冰冷地問道:“你不問一下田爺爺嗎?”
“不問了,問了也沒有意義!”
愛島紅英低下頭,輕聲問道:“等我死后,把我和他埋在一起吧!”
牧晨風沒有說話。
愛島紅英抬起頭看向牧晨風,說道:“牧小子,事到如今,我只能向你說一聲對不起。這是我的真心話,但并不代表我做錯了什么!”
“畢竟立場不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這就是我的命!”
“你愛過田爺爺嗎?”牧晨風突然問道。
“愛?”
愛島紅英突然笑道:“牧小子,你問我這種人這種問題,你不感覺可笑嗎?”
盡管她這么說,可牧晨風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自責與悔意。
牧晨風知道,愛島紅英對田建國是有真感情的。
愛島紅英見牧晨風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時,嘆氣道:“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就算是沒有感情,也培養出來了。”
“至于愛不愛,我不知道。在我心里,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可這個親人,卻因你而死!”牧晨風頓時怒吼起來,他怒視愛島紅英,憤怒地說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哪怕你想殺我,我也可以理解。”
“可田爺爺呢?他是你老伴,跟你共同生活了幾十年呀!”
牧晨風終于爆發了。
淚水更是忍不住地流了出來。
爺爺死了,如今就連從小最疼愛他的田爺爺也死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真正造成這一切的人,竟然是那個小從對自己無比關心愛護的田奶奶。
牧晨風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
“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愛島紅英看著牧晨風,輕聲說道:“還是好句話,這就是我們的命。”
說著,愛島紅英擦掉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坐下聽我好好說話,現在不說的話,我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說了!”
“事情要從四十多年前講起……”
緊接著,愛島紅英將所有的一切全都講出來。
轉眼三個小時過去。
夜幕已經過去,天空已經大亮。
“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想殺你父親,包括你爺爺也是一樣。甚至最近我所下達殺你的命令。”
愛島紅英看著牧晨風,嘴唇已經干裂,說道:“事到如今,我不會騙你。我真不想殺你,可不殺你,你遲早會把我找到。”
“我是康先生,但康先生不是一個人。當初來龍國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
“他們是誰,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或許早就已經死了,又或者他們早就隱姓埋名,躲在了什么地方。”
“我們都是寇國的人,我們的任務也不一樣。”
“我的任務是找到當年寇軍投降后,那些沒有來得及轉移的財物!”
“其中包括大量的金銀古董文物!”
說到這里,愛島紅英停頓了一下,嗓子更加嘶啞地說道:“本來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可是后來,卻相信了你爺爺的話,認為蘭亭序在他的手里!”
愛島紅英突然自嘲地笑道:“可結果,我被騙了,被你爺爺騙了二十多年!”
突然,愛島紅英猛然看向窗外,臉色瞬間一變。
下一秒,整個人朝著牧晨風撲了過去。
“趴下!”
愛島紅英大喊一聲。
噗!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瞬間從愛島紅英的胸膛穿過。
而她那老弱的身軀,則直接壓了牧晨風的身上。
砰砰砰……
外面也傳來了猛烈的槍聲。
槍聲聽上去很遠。
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很快就恢復了寧靜。
“田奶奶!”
牧晨風連忙將愛島紅英放到沙發上。
愛島紅英拉住牧晨風的手,虛弱地說道:“牧小子,田奶奶最后只能為你做這些了。”
“奶奶最后再求你一件事,把我和你田爺爺埋在一起。”
“還就是,在,在樓上雜物間的那個柜子里,里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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