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樹是個神奇的樹種。
因為村里人總是說,他們從某棵大槐樹,遷徙到了另外一棵大槐樹下。
此外還有類似于砸鍋分家,幾兄弟抱頭痛哭的場景。
眼下,這棵大槐樹據說也歷史悠久,在他們舉族搬過來之前,就有了。
枝繁葉茂,枝葉伸展開,擋住烈陽,樹蔭下一整天都有人坐著乘涼。
這里,是清河村最熱鬧的地方,也是人來人往最愛駐足之處。
村長開會,一般不在社戲的戲臺上,就會在這里。
夜晚,這里沒人,只有樹葉被風吹過發出來的聲音。
葉琛緩聲開口:“二壯,把趙大雷綁在大樹上。”
葉二壯照做。
趙大雷被折騰來折騰去也沒醒。
葉二壯也不知道自己爹對趙大雷到底干了啥,但只要還有氣,就不是啥大事。
他甚至還偷偷用膝蓋用力頂了一下趙大雷的褲襠,見趙大雷還是沒反應,他又狠狠頂了好幾下。
那么小的玩意,還敢偷人,真的是難以理解。
趙大雷被綁在了大槐樹下。
葉琛繼續道:“二壯,你回去拿鏟鍬,圍著大槐樹挖一圈坑。”
葉二壯抓了抓后腦勺,聽話地回去拿鋤頭,吭哧吭哧開始挖坑。
他雖然很聰明,但是卻也猜不透爹爹想干啥,不過這種事情,聽爹爹的就對了。
葉琛站在大槐樹下,眼前浮現出了資源回收中心的商城。
趁著二壯挖坑的功夫,葉琛先將一套太陽能電池板掛在樹梢上,這玩意不會有人閑的蛋疼爬上去看,又買了遙控開關,接著便用電線導入地下,這玩意就跟之前資源回收中心的墻頭電網是一個原理,東西都是現成的。
他本來想直接啟動電源,直接搞得這廝生不如死。
不過他覺得太輕了,他想到了更恐怖的刑罰。
他感謝后世的某短視頻軟件,白天不是絲襪就是腿,晚上不是驚悚就是鬼。
有一次他看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刑罰,滴水刑。
“好了二壯,你回去吧。”
葉琛的語氣里帶著命令的口吻,葉二壯只好先走一步。
他剛走,葉琛就拿出一個漏壺,爬到了樹上,然后掛在漏壺里,加了一些白糖。
接著又用小刀,在他的頭皮上割了一個細微的小口子。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之后,葉琛打開了漏壺的出水口,開始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
這樣滴出來的水滴就是甜的,蒼蠅落在傷口上就會生蛆,這些蛆不僅會吃掉傷口上的腐肉,還會爬滿全身,想想都覺得惡心。
大槐樹上,還有許多螞蟻,這些螞蟻會順著甜甜的水流,爬滿趙大雷的全身。
那種渾身奇癢無比的感覺,簡直讓人難受得鉆心撓肺,但是又動彈不了,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上的痛苦折磨。
等太陽出來之后,這一片區域,無人能靠近。
回到家中,葉琛去看了一眼趙菁菁,好在沒繼續流血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一些。
不過要是這個孩子真的留不住,他怕趙菁菁陷入自責,然后慢慢演變成抑郁。
以前公司就有一個女員工因為車禍導致孩子流產,孩子流掉之后,女同事就抑郁了,莫名其妙就想自殺,對生活失去了希望……抑郁癥這種病,外人看不明白,但身在其中的人會很痛苦。
葉琛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他身邊兩個小家伙也是翻來覆去,也是一肚子心事。
他靜靜開口道:“明天把家里的大母雞殺了燉湯,給你們嫂子補身子。”
葉小壯很不舍,但還是極其乖巧地應下來:“那就殺肥一些的那只吧,它比較懶,不愛生蛋。”
葉琛睡不著,再次將商城點開,他點開了藥品一欄,有很多各種各樣保胎的藥。
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對這方面一竅不通,他甚至不知道該買什么藥給趙菁菁服用會緩解病情。
他決定先買相關方面的書,大晚上的看書也沒燈,只能明天再說。
天微微亮。
葉大壯就起來了,一臉憔悴,一看就沒睡著。
葉琛淡聲開口:“你和二壯去送貨,我在家里照看著,防止有人來鬧事,順道照應下菁菁,你們走之前,將汐月叫過來,女孩子幫襯著照應人方便一些,家里有我,別惦記。”
葉大壯點頭:“要不要買點啥回來?”
“如果有賣魚的,就買一條新鮮的,甭管多貴,都買。”
葉大壯將這事兒記住了,和葉二壯一起去送貨。
葉豐順的牛車從村那邊過來,一臉驚奇:“我剛剛來,咋看到趙大雷被綁在大槐樹下頭,這咋回事,出啥事了?”
葉大壯和葉二壯一聲不吭。
他們也不知道爹想干啥,默默地拎著木桶上車。
牛車晃悠悠走遠,清河村的天漸漸亮起來,沉睡了一夜的人們起床干活。
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因為趙大雷被綁在大槐樹下,引來無數人圍觀,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不是,這、這咋回事?”
“趙大雷昨兒跟寡婦偷人,不會是被自己婆娘綁樹上的吧?”
“沒看出來大雷婆姨還有這么大魄力,叫我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就該這么教訓一頓。”
“大雷婆姨搞這么一出,你以為趙大雷能放過她啊,我看他們這日子也過到頭了……”
趙大雷被綁了一夜,當耳邊傳來人聲時,他睜開了眼睛。
他動了動,動彈不得,頓時破口大罵:“葉老蔫你個畜生,你對老子干了啥,等老子出來,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他使勁掙脫,也掙不出來,最關鍵的是,下體很痛很痛。
邊上的村民嗅到了八卦的意味,紛紛詢問。
“這跟老蔫有啥子關系?”
“趙大雷,你跟潘寡婦的事還沒扯清楚,咋又攀扯別人。”
“……”
葉琛從人群里走出來,他一身土黑色的粗布衣衫,目光冷厲透著狠勁,一字一頓道:“是我把趙大雷綁在樹上的。”
所有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葉琛繼續道:“昨夜趙大雷偷偷摸摸潛入我家,推倒了身懷有孕的大壯媳婦,我大兒媳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還拿著刀子,要挾我交出冰雪冷元子的秘方,好在葉家老祖感念我家助村挖渠之功,顯靈我家,不然我怎么能制服持刀行兇的趙大雷。”
“老祖說了,大壯媳婦啥時候好起來,趙大雷啥時候才能離開這棵大槐樹。”
葉琛話音落下,周邊一片寂靜。
別看大家總是給老祖宗燒紙祭奠,但是也多是求一些風調雨順這種玄而又玄的訴求,但是說保護人這種事情,大家是不怎么相信的。
“少在這里說些不著調的話!”趙大雷的娘沖出來,“我兒子要是真做了啥,你去報官啊,看官老爺會不會把我兒子抓起來。”
葉琛冷笑。
古代,皇權不下縣。
有啥事,自己宗族處置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按照老傳統,只要沒死人,趙大雷頂多被打一頓,然后就沒事了。
這對于葉琛來說太不公平。
對兒媳婦太不公平。
與其寄希望于不健全的法律制度,還不如他自己來,他要殺雞儆猴,趙大雷是雞,村里其他潑皮是猴。
他開口:“有葉家老祖在天之靈保佑,趙大雷休想離開這棵大槐樹一步。”
趙大雷的娘還真不信這個邪了,抬步就沖過去。
這地下埋著電線,昨夜葉琛臨走前又淋了水,不遠處有太陽能電板,趙大雷的娘一腳踩在土地上,葉琛就按動開關,那感覺酥麻的觸感從腳底板躥上來,她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了。
這電流電壓葉琛控制了一下,能讓觸電的人痛苦,卻不至于把人電暈。
畢竟村里孩子老人太多,萬一誤傷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趙大雷的娘雙腿發軟,咬住后牙槽:“老頭子,你還呆愣著干啥子,還不快去給大雷松綁!”
趙大雷的爹不敢大大咧咧走過去,可不管他有多小心,還是落得了和趙大雷娘一樣的下場,老兩口癱倒在地,眼中終于浮現出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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