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國顫抖著搖了搖頭:“沒……沒有!”
是沒有人給他用刑,可是被軟禁在狹小的地下室內,能坐起來,腿都伸不直!
潮濕陰冷的空氣侵蝕著身體,無人交流,吃喝拉撒都在折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比用刑都好可怕。
“生病了?”總司令長官繼續問。
“我以為總司令長官會很了解地下室,原來……除了地下會議室之外,總司令長官并不了解其他地方。”
這棟別墅本就不是總司令長官的家,他的家在并州城內,只是擔心日軍的空襲,所以他才搬到了這兒,把這棟別墅即當成了自己的指揮部又當成了自己住的地方。
“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還養著那么多兵做什么!”
總司令長官冷哼一聲,他可是封疆大吏,手底下掌握十幾萬雄兵。
很多事情不需要總司令長官去做,有人就會替他去做。
“本想跟日軍的戰斗結束,再好好處理你的事情的,可是只要你活著,很多事情注定了不平靜。”
趙志國細細琢磨著總司令長官的話:“槍聲跟我有關?”
“牛飛元和肖高義死了!”
趙志國冷笑一聲:“罪有應得而已,沒有什么好可惜的,總司令長官是我派人殺得他們?”
“這件事情不應該是我來審訊你的!只不過是突然響起的槍聲,讓我睡不著覺而已,閑來無事,于是就想找你聊聊。”
總司令長官完全可以把趙志國交給其他人去提審的。
“我沒總司令長官通天的能耐,更沒有人不需要我吩咐就去把事情做了。”
“不……你帶出了一群好兵,那些士兵愿意為你去死,我聽審問你們的軍官說,到最后,另外兩個人仍舊把殺徐團長的罪責攬到自己頭上。”
總司令長官說的是姚鵬舉和秦東升。
盡管徐團長不是他們殺的,但在審訊的時候,他們都說自己是擅自行動的。
“總司令長官,如果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敢動手嗎?”
“我知道他們為什么要維護你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你還在維護他們,所以我想在你們團中存在那種愿意為你去死的士兵。”
總司令長官好奇,趙志國沒有錢沒有勢,為何手底下還有士兵愿意忠心耿耿地跟隨著他?
趙志國遲遲沒有說話,他想到了田克志,想到了高倉,想到了特戰隊的那些兄弟。
“我相信,總司令長官在為難時,他們也會為您拼命,因為他們都是晉綏軍士兵!”
趙志國這一句話說到了總司令長官的心坎里,沒人不喜歡被拍馬屁。
尤其是這幾天的總司令長官聽盡了戰場上的壞消息,這些消息沒有一個順耳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晉綏軍中最能打的一個團長為了活命竟然也會說出違心的話!”
盡管總司令長官心里很高興,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總司令,如果能夠讓自己的部下輕易看出喜好來,他也當不成總司令。
“我確實是想活著,但軍隊并不是我的軍隊……”
其實趙志國也想說軍隊并不是總司令長官的軍隊,而是國家的軍隊。
總司令長官莞爾一笑,任何割據一方的軍閥都擔心自己的手下不會效忠自己,所以他們日防夜防,時刻都在防備著自己部隊在叛變。
尤其是像趙志國他們這樣從西北軍編過的部隊,就算他們再能打,也只不過是炮灰而已。
“總司令長官,我死之前只有一個請求,他們兩個無罪,放了他們,他們仍舊可以忠于晉綏軍,為總司令長官效犬馬之勞。”
趙志國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但姚鵬舉不能死,秦東升也不能死!
姚鵬舉的特戰隊掌握著更先進的戰法和更好的練兵技術,秦東升將來也會成為一支部隊的中流砥柱。
“我現在覺得我要是殺了你,我會后悔的!”
只要一個人夠忠心,哪怕是這個犯了天大的錯誤,完全可以被原諒。
因為總司令掌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在總司令長官的眼中,什么軍紀什么律法,都是用來約束他的部下的。
只要總司令長官高興,晉綏軍中,死人可以變成活人,活人也可以變成死人!
總司令長官就是律法,在這片土地上,他比天王老子和閻王爺都厲害。
趙志國聽到總司令長官的話,心里卻有些波動,然后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和意志力,控制著自己的雙腿,艱難地站了起來。
可是還沒等趙志國說什么,總司令長官喊道:“來人!”
兩個衛兵推門而入。
“趙志國,牛飛元和肖高義死了,我需要一個說法,中央軍那邊也需要一個說法!”
總司令長官當然不是閑著沒事兒來跟趙志國談心的。
中央軍兩個軍官死在了總司令長官的辦公大樓內,事情傳出去,中央軍那邊肯定要一個說法的。
“帶他去三樓!”總司令長官直接下令。
兩個士兵領命,扶著趙志國來到了三樓,牛飛元和肖高義的房間。
門口有兩個士兵在站崗,地板和床上還有鮮血,墻上的五個大字也沒有被抹除。
兩個士兵把趙志國送進了房間,然后就把門給帶上了。
趙志國扶著墻,艱難地向前一步步走著。
“我不是兇手!”
五個大字赫然在目,趙志國很明白總司令長官為什么要把他送到這兒來。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不止是給他的,也是給中央軍的。
然而趙志國根本顧不得那么多了,他身上只披著一個毯子,整個身體抖如篩糠。
走到肖高義的床邊,趙志國直接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田克志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當他看到遠化縣城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太陽都升得很高了。
踉踉蹌蹌地的田克志敲響了小院的大門,士兵打開了大門,只見田克志臉色蒼白。
“田連長,你怎么回來了?”
士兵震驚,按照他們計劃的,此時的田克志應該還在別墅里,可為什么在這個時間回來了?
“快,扶著田連長進去,通知高營長!”
計劃發生了改變,士兵知道發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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