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親耳聽到帝祀的承諾,明棠緩緩笑了。
這大概是她穿到這座陌生的王朝后,第一次笑的這么真心吧。
她終于得到帝祀親口承諾了,在太上皇跟前,當著一眾下人的面,他親口承認了。
自己終于可以擺脫他了,從此后,他們兩清。
剛才那八下,從此劃清她跟帝祀的界限。
明棠笑著,笑的那么歡喜,笑的那么好看,也笑的,深深的刺痛了帝祀的眼睛。
“啊,戰王妃!”
淋了雨,又過于激動,明棠直接暈過去了。
鄭和驚呼一聲,趕忙讓人去扶,不曾想,帝祀直接伸出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頂著雨水,帝祀緩緩起身,身上還有不斷往下落的血水,看的鄭和的心七上八下的。
“皇祖父。”
帝祀垂著眸子,將眼中的神色遮掩住,將明棠抱到了回廊下。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帶這個豎子進殿中換一身衣裳。”
太上皇冷哼一聲,視線盯在帝祀身上的傷口上,嘴唇微抿。
有道是帝王無情,可是他退位后便做不到以前那般的行徑了。
他對明棠,有了憐惜之心。
每當他動了想將明棠留下的心思,明棠在床榻邊侍奉的一幕便會涌現在腦海中。
太上皇終歸是不忍心,這才讓明棠打帝祀泄憤,有些恨憋在心中,會讓人消瘦,漸漸的沒了生機。
他不愿意看到明棠那樣,所以讓她打帝祀泄憤。
“是。”
鄭和趕忙應聲,親自帶著帝祀去了殿內,又命小太監去拿干凈的衣裳。
中安宮內一陣手忙腳亂,終于,在這場大雨變小的時候,安靜了下來。
明棠也沒昏多久,她不過是太激動了,覺得胸口一直憋悶的濁氣吐出了,整個人從里到外都十分放松。
這種放松,讓她對日后的生活更加有了盼頭。
淡紫色的床幔微微浮動,明棠睜開眼睛,伸出手撫了撫額頭。
她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裙,依舊是上面繡著海棠,不過顏色變成了胭脂色。
太上皇似乎格外的喜歡讓人給她準備繡有海棠花的宮裙,別說,還挺好看的。
“醒了?”
明棠剛一動,低沉的聲音便傳入耳中。
她扭頭,只見帝祀坐在不遠處的桌案上,目光幽靜,盯著她的時候,也沒了那股陰鷙感。
“嗯。”
既然談好了,那么就沒必要若先前那般,她只是想平平安安的走,所以,對帝祀,能不惹他,就不惹。
離開汴京城后,便去邊境,去哀牢山。
她一定可以回家的。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明棠嘀咕了一聲,坐起身,側臉若玉一般白。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顏料,她畫在臉頰上的海棠花似乎被雨水沖刷了也不會變淡,甚至那顏色越來越嬌艷了,就像是長在明棠肌膚中的一樣,紅的妖艷,紅的妖冶。
帝祀的視線盯在那海棠花上看了一瞬,站起身,:“醒了便下來吧,太上皇還在等著你用膳。”
帝祀也重新換了一身錦袍,他一貫喜歡穿黑色暗色的錦袍,可如今,他換上一身白色的玉蘭錦袍,乍一眼看過去,竟不比周尚錦差。
明棠甩了甩頭,想起她做的空心菜,猛的站了起來。
她起的猛,身影有些踉蹌,帝祀聽見聲音,扭頭,眼瞳一縮,下意識的便想過去扶。
“起猛了,起猛了,不過好在空心菜是白灼的,涼了更好吃,更有滋味。”
明棠唔了一聲,站穩,自己穿上鞋,眉眼間她自己一直沒注意到的憂愁也消失不見了。
帝祀盯著她了一眼,大步邁開,朝著外殿而去。
“王妃,您醒了,太上皇正在等您用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