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瞇著眼睛,后背靠在榻上,擺擺手,示意明棠起來。
“哎呦王妃,您快起來吧,地上涼。”
鄭和了解太上皇,本來太上皇就想將明棠留在身邊,如今帝菱不知死活的戳太上皇的霉頭,算是踢到鐵板了。
“太上皇,那日后孫媳要是再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動手么。”
明棠將帕子放下,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能直接動手,她還叨叨個什么,這事她喜歡啊,喜歡的不得力。
“你這紫金釵,朕看也白戴了,給你是做什么的,你打帝祀的時候,可沒這么猶豫。”
太上皇掀了掀眼皮,語氣淡淡,明棠聞言,大喜。
這意思,是可以咯,早說啊,早說她早就給帝菱一個大逼斗了。
“嘿嘿,您真好。”
明棠笑的歡快,清澈的眼瞳內全是喜悅,太上皇見了,面色越發的慈善了。
鄭和彎著腰,想著這都大半輩子了,也沒見太上皇寵溺哪個小輩,戰王妃還是第一個呢。
也是這戰王妃的性子太過于討喜,甚至鄭和覺得,明棠的性格有些像太上皇早年已故的皇后。
“行了,你退下吧,朕允你自由出入皇宮,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但是到了規定的時間必須讓朕看到你的人,知道么。”
太上皇揮揮手,示意明棠可以退下了。
見狀,明棠的心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眼神有些濕漉漉的:“是。”
明棠轉身,往殿外退去,顧子理趕忙跟了過去。
中安宮還有其他的人等著拜見太上皇,三國朝會的事情也需要處理,他很忙。
明棠得了太上皇的指令,回偏殿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宮放松放松心情。
一晃,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汴京城的街道上,除了水坑內還有積水外,其余的地方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戰王府。
一陣忙綠過后,王府也安靜了下來。
安德路一直守在臥房外面,一步不敢離開。
“王爺!您醒了。”
忽的,臥房內傳來夏雨驚喜的聲音,安德路趕忙走了進去。
只見帝祀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他后背上的傷已經盡數被包扎好。
穿著一身白衣,帝祀坐在床榻邊上,他微微垂著頭,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眸子,越發的沉了,像是萬丈深淵一般。
“王爺?”
安德路頓在了原地不敢靠近,夏雨見狀,低低的喚了一聲。
“夏雨,服侍本王梳洗,本王要去見明棠。”
帝祀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也越發的低醇,像是水潭中的沉石碰撞發出的聲音。
夏雨一聽,心頭咯噔一下,可看著帝祀在提到明棠時的平靜,恍然間覺得帝祀似乎又恢復了之前明棠剛嫁進戰王府的樣子。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帝祀扭頭,眼神依舊犀利,夏雨點點頭,趕忙跑了出去。
走到臥房門口,夏雨又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帝祀,只見他的眼神晦暗如夜空星辰,渾身打了個機靈,走了出去。
他怎么覺得,這個樣子的王爺,才最是恐怖呢,就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