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給周尚錦那張玉做的臉龐打上了一層光。
這張臉,實在是生的溫軟,哪怕閉著眼睛,明棠也能感受到周尚錦是一個多溫和的人。
只是看著周尚錦的眉眼,明棠就是覺得心中怪怪的,而她心底,也浮現出一抹從未有過的憐憫。
這憐憫,不是屬于醫者的情感,而是看見周尚錦,她心中忽然產生的。
“算你運氣好。”
明棠低低一嘆,眉眼復雜的將周尚錦臉上的面紗重新戴上,捂著手掌,又喂了兩滴血。
“你在干什么。”
聽見周尚錦沒聲音,沉香的心七上八下的,明棠翻了個白眼:
“干什么,自然是救你主子啊,你知道我的藥多珍貴么,你日后一定不許找我麻煩,你主子活了,一會就能好。”
明棠將傷口處理了一下,用了止血藥,立馬就不流血了。
這么一點血,在這幾日放血的對比下,已經不算什么了。
明棠拍拍衣裙,作勢要站起身。
“主子。”
沉香一喜,轉過身,趕忙檢查周尚錦的身子。
在看見那些已經愈合的傷口時,沉香心中忽然有一絲詭異涌上心頭。
這個世界上,他不信有那么神奇的藥,這個少女,不會是什么精怪吧,不然怎么能讓傷口愈合呢。
尋常的刀傷都要休養幾日,更莫要說主子身上的傷還有毒呢。
“干什么,你是不是認出我的身份了,我告訴你別想打什么壞主意,不然我就沒那么好心了,立馬要了你們的命。”
明棠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沉香,摸了摸手腕。
她的語氣比剛才要沉,整個人也顯得很是高深。
見沉香暫時被威懾住了,明棠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之所以要用自己的口水跟血液,為了就是打到現在的目的,她還真怕沉香出爾反爾,為了讓自己救他的主子,不放自己離開。
現在見識到那傷口愈合的速度,在沉香心中,她就不是個尋常人。
“不會。”
沉香低低開口,明棠哼了一聲,轉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妹妹,別走,不要走,不要。”
海棠花的味道逐漸遠了,周尚錦猛的睜開眼睛,一眼看見明棠的背影,想也不想,怪不得身上的傷口撕裂,伸出手朝著明棠摸去。
“不要走,小妹,別走,哥哥很想你,哥哥很想你,不要走。”
周尚錦發了高熱,整個人有些燒迷糊了。
隱隱約約的,他仿佛看見妹妹來了。
這么多年了,妹妹終于肯出現了,都是他不好,若非是他,妹妹也不會丟,他是罪人。
“主子,那不是,那不是......”
沉香一喜,可手上的觸感太燙了,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他張了張嘴,可對明棠,又實在是心有忌憚,不敢再將明棠捉回來,畢竟他知道明棠詭異,要是明棠出手傷了主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小妹,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是哥哥啊,是哥哥。”
白色的錦袍上全是血,周尚錦推開沉香,因為受傷嚴重,他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了,但卻固執的不想讓明棠走。
他怎么能允許小妹再一次離開他么,便是爬,也要爬過去。
“小妹,不要丟下哥哥好不好,不要丟下哥哥,回來,回來。”
周尚錦的手不斷往明棠的方向伸,似乎這樣就可以碰到明棠了。
明棠聽見身后那充滿了痛苦的聲音,心頭一震,腦海中仿佛有聲音傳來。
“阿兄最是好了,今日能帶我去吃芙蓉糕滅。”
“可是母妃不讓你吃。”
“母妃不讓我吃,那阿兄讓我吃,也是一樣的呀。”
“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