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親自將春花嫂子送上飛往馬來西亞的飛機,叮囑她一定要想辦法讓項目活下來。
銀行是這樣,你越有錢,他越捧你。追在你的屁股后哭喊著要借錢給你花。從不問你借錢要怎么還。
一旦你的資金鏈出現問題,他們會第一個站出來找你還錢。他們的嗅覺之敏,舉世罕見。
若是發現你己無償還能力,第一個起訴你,然后財產保全的也是他們。
哪時候,斷無友誼一說,翻臉無情。
世上所有銀行,都只做富人生意。沒有一家銀行會對窮人施舍善心。
孫武在傳出繼承國外幾十億美金消息之后,茅山縣的幾家銀行行長天天親自守在他家門囗。
一段時間,孫武身邊圍得最多的人,都是頭上頂著銀行領導光環的人。
誰心里都清楚,抓住了孫武一個,勝過十幾個全茅山。
現在爆出孫武缺錢的消息,銀行的人便第一個登門。盡管距離還貸還有一段時間,但他們己經強烈表達了讓孫武提前還貸的愿望。
建設銀行上門后,工行與農行,似乎聞到了異樣的氣味,于是他們選擇果斷與孫武割裂。從而斷了孫武東墻西墻的念頭。
換句話說,油脂基地項目己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健時刻。
許一山送春花嫂子遠赴馬來西亞,己經是最后一步棋。
孫武憂心仲仲,他盤算著盡早與油脂基地項目剝離。
他算了一筆帳,如果現在從項目中抽身,他只是失去了嚴華送他的錢,落得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如果不放棄項目,預示著不但花光了嚴華送的錢,他還要背負一身的債。
他對妻子遠赴馬來西亞并不抱妄想。因為他在決定跟許一山回國時,叔父嚴華己經警告過他,只要他腳離開馬來西亞的土地,他與孫武便再無叔侄關系。
坐在車里,他和許一山看著一架飛機騰空而起,在頭頂盤旋一周后,漸飛漸遠。
他們不敢確定這架飛機是不是飛往馬來西亞的,但他們心里此刻都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一路平安。
“回吧。”孫武看著飛機只剩一個小黑點后,轉過頭對許一山說:“老弟,你覺得這次把握有多大?”
許一山想了想道:“應該不會有問題。老孫,在嫂子哪邊沒正式消息之前,項目工地必須一如既往開工建設。一天都不能耽擱,明白嗎?”
孫武苦笑道:“你得讓我有能力支撐得下。實不相瞞,再過半個月,又到了結算工程款的日子了。我現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許一山安慰他道:“你不要急,過了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這樣安慰孫武,并非只是安慰,而是他現在確定可以讓孫武不至于哪么快趴下。
周琴履職茅山就是一個征兆。
就連許一山都沒想到,周琴纖弱的身軀里會蘊藏哪么巨大的力量。
她一道命令過后,茅山人事工作便陷入了全面停頓。即便彭畢想動一個小人物,也被周琴冷冷回絕了他的要求。
作為新上任的縣委辦主任,許一山在與陳勇辦理工作交接時,不知有多尷尬。
反而是陳勇,并沒因為離開深耕十幾年的縣委辦感到惋惜與不舍。他顯得云淡風輕,表示以后會有大把時間去貽弄外孫許凡了。
許一山滿懷歉意地對陳勇說:“爸,您是老領導,我勝任不了這個位子。”
陳勇糾正他道:“叫巡視員。在單位,沒有親情。”
許一山紅了臉,低聲嗯了一聲。
陳勇為了讓許一山盡快上手工作,將縣委辦的幾員得力干將都介紹給了女婿許一山。
他半公開半私下說:“你們都知道,許主任是我女婿。他主持縣委辦工作與我主持完全一樣。希望各位大力支持一山的工作。”
縣委辦的人紛紛表態,一定緊跟許主任的步伐,將縣委辦工作做好做扎實。
陳勇升為縣委巡視員,行政級別與周琴一樣了,都屬于正處。但陳勇工作年限長,這次一升,就到了副廳。
級別上去了,手里卻再無具體實權。盡管他表面上顯得云淡風輕,但許一山還是感到他心里埋著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一上午不到,工作交接結束。許一山正式走馬上任茅山縣委辦主任一職。
中午,周琴讓許一山將中餐拿到她的辦公室來,特意囑咐許一山與她一道共進午餐。
周琴沒用新辦公室,沿用了黃山書記的老辦公室,只是將辦公桌椅換了,辦公室后面休息室的床換了。
作為市團委書記出身的周琴,官場規則比誰都明白。
她一出手就封存全縣人事調動工作,徹底斷了彭畢突擊提拔的計劃。
彭畢搶在新書記到任之前,大規模全縣巡視,巡視結束之后,馬不停蹄又開展約談。這樣做有兩大好處。
一是他連軸轉的勤奮,給人一種勤政的印象。
二來,他需要通過這么一個大動作,掌握誰敵誰友。
周琴一出手,便讓人感覺不一樣。至少,她沒給縣長彭畢絲毫面子。
許一山不想陪周琴在辦公室吃飯。他感到不解,縣委食堂配有專門的書記、縣長就餐包廂。且包廂里的設施和服務,都比三星級賓館還要強。
食堂工作人員送餐上來時,許一山讓她們直接送到書記辦公室去,他借故沒去。
按許一山的要求,食堂只送了一個人的餐。
周琴便將他叫了去,指著茶幾上的餐問許一山:“這是你的還是我的?”
許一山連忙解釋,“當然是周書記你的。我去食堂吃。”
周琴眉頭一皺,“你是沒聽清,還是故意的?”
許一山回答得很干脆,“聽清了,我是故意的。”
“為什么?”周琴吃驚地看著他,“看著我,你吃不下飯?”
許一山尷尬道:“周書記,我覺得哪樣不合適。”
“不合適?哪里不合適了?”周琴顯然有了脾氣,“我想利用吃飯這點時間與你交流一下工作內容,你想哪去了?”
這一聲喝問,猶如當頭一棒,許一山頓時愣住了。
周琴看他驚慌失措的模樣,似乎有些開心,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將語氣放柔和道:“許一山同志,相對于別人,你我現在都是新兵。我們盡可能多抽一點時間在一起,共商大計。”
許一山紅了臉道:“周書記,是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我現在就讓人送一份餐上來。”
“算了。”周琴淺淺一笑道:“我們兩個一起吃吧,反正我吃不了哪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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