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陪著王秉義在云霧山村呆了一天一夜。王秉義堅持不讓許一山陪,自己走門串戶與村民拉了一天一夜的家常。
許一山趁機去找了唐歡,得知小鄺已經將定制的油桶和商標都運回了云霧山。
一千個空油桶,每個可裝五斤茶油。這樣,一下就可包裝五千斤油。
唐歡愁眉苦臉道:“油有,桶有,就是不知道這一千桶要賣給誰。”
許一山豪氣地笑道:“一千桶油算什么?一萬桶,十萬桶也不算多。天下人,皆可食。只要我們有貨在手,就不要愁銷路。”
唐歡嗯了一聲,為難道:“就算能賣出去,這油又怎么能下山?他們堵著了路,不讓進出啊。”
許一山笑笑道:“這事你不用考慮,我自有辦法。唐歡,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將賬號運營好,確保粉絲不流失。”
唐歡搖搖頭,“縣里不是規定我把賬號交給他們了嗎?我現在用不了賬號啊。”
許一山沒吱聲,過一會罵了一句,“混賬。”
中午在老支書家吃過午飯后,王秉義提議下山回縣城去。
一村人的聽說許一山要走,都擠在村口送他。
大家戀戀不舍,都知道許一山一心在為他們辦事。但畢竟他不是大官,說話不起作用。
縣里在接管云霧山開發的時候,雖然大家心里有抵觸,可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村民們即便有滿腹的委屈,也沒法找地兒傾訴。
許一山在云霧山的時間盡管不長,但所作所為村民們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明白一個道理,眼前這個年輕人與別的干部不一樣,他是真心為他們好的人。
許一山這一走,什么時候再回來,沒人能夠說得清。
畢竟,他是一個端著國家飯碗的人,說話做事都得聽上面領導的意思。
老支書將許一山拉到一邊,叮囑他道:“小許,凡事不要沖動。千萬不要做出過激的事出來。他們能封住云霧山的路,卻封不了我們云霧山人的心。我就不信,他們能封我們一輩子。”
許一山安慰老支書道:“您放心,我許一山不是沖動的人。封路封山就是他們的不對,路不平,有人鏟。我就是那個鏟路的人。大不了,我不要這個飯碗了。到時候我沒飯吃,還得求老書記您收留我呢。”
老支書眉開眼笑道:“小許,你任何時候來我云霧山,我們都歡迎。在我們村民心里,早就把你當做是自己的人了。”
聊了幾句后,他辭別老書記,陪著王秉義下山。
王秉義走在前面,一句話都沒說。
昨夜又下了一場雪,地上的積雪幾乎有兩三床棉被那么厚了。
腳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
王秉義站在腳,遙望著眼前銀裝素裹的世界,贊嘆道:“這里真不愧為人間仙境啊!”
許一山聞言心里想,他的這種感慨太沒意思,若是真讓他生活在這片閉塞的地方,他心里就會沒有任何的詩情畫意的感慨了。
殘酷的現實會讓他生出另外一種感慨來。
“小許啊,你說,云霧山村民寧愿被人堵在山里下不來,也不愿意放棄這片土地,究竟是什么讓他們離不開這里啊?”
許一山道:“或許這就是故土難離的原因吧。”
“我聽說,縣里為了讓他們整體搬遷,下了不少苦功,不但給他們集體建了房,還為他們劃出來了供他們勞作的土地。按理說,這是最好的辦法,讓村民們過上一種嶄新的新生活啊。”
“人嘛,不都是在追求幸福嗎?我覺得,整體搬遷這個計劃沒有錯嘛。”
許一山笑了笑道:“這里面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村民們拒絕搬遷,應該有說法。”
王秉義笑了笑,沒說話了。
下山比上山難走多了,如果不拽著路邊的樹枝,很容易摔跤。
路上的雪太厚,根本分不清腳底下哪里是路,哪里是坑。稍不留意,便會摔個仰面八叉。
許一山搶前幾步,走在王秉義的前頭去了。
這樣,即便王秉義踩空摔倒了,一路滾下去的時候,他也能及時攔住,不至于發生更嚴重的后果。
王秉義深知許一山的用意,他沒阻攔,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到了關卡前,發現比昨天又多了幾個,帳篷也多了一頂。
老趙看見他們下山來了,笑瞇瞇地攔住許一山道:“許一山,我請你喝茶,快進帳篷里暖暖身子。”
許一山擺擺手道:“不用,我不冷。”
“你不冷,我冷啊。”老趙在雪地里跺著腳罵道:“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添亂。你看,如果不是你強行要進山,我這里又怎么會增加人手?”
許一山眉頭一皺道:“誰讓你增加人手的?你想干什么呢?”
老趙得意地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奉命行事。許一山,你牛,你可以不將上面的指示放在眼里,你就等著受處分吧。”
老趙在昨天就將許一山強闖關卡的事匯報了上去。
段焱華只接到電話后沒說話,只是讓老趙再增加人手。
“你許一山大小也是個干部,你眼里沒領導,把領導的話當放屁,你想想后果吧。”
許一山哼了一聲道:“我不怕,我已經是水利學會會長了,不介意再將我這個會長的頭銜也取掉。”
“你以為撤了你這個會長就沒事了?”老趙似笑非笑地說道:“許一山,你這是犯了原則性錯誤。你這是與縣委對著干。明明知道縣里的政策是讓云霧山村的人整體搬遷下山,你不配合縣里工作,反而鼓動村民不配合。如果我是縣里領導,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放過。”
許一山樂了,道:“老趙,幸虧你不是領導,你要是領導,不知老百姓會受到你多少毒害。”
老趙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蠻橫地說道:“我只聽領導的,領導就是天。許一山,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許一山沒理他。
他知道,與老趙費多少口舌都沒用。他就是別人牽著的一條狗,想讓他咬誰就咬誰。主人不發話,他不敢張嘴。
他現在只想著盡快回縣里去,將云霧山這里發生封山封路的事匯報給謝縣長。
他相信,謝縣長聽到這樣的事,一定會像他這樣憤怒。
而且,要想撤掉關卡,只有謝縣長和黃書記發話才可能做到。
昨天他強闖關卡過去,今天他們變本加厲加派人手來守關卡,看來,他們是真的想困死云霧山村的人,逼他們走投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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