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腦子的恐慌逐漸被怒火取代,祝閣老的話縈繞在何生復的耳邊:
“何生復,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本官再想護著你,偶爾也會有打盹的時候,沈驍九趁我不備朝你們出手,本官只怕想救你們都無能為力!”
“何生復,你沒有退路了……”
可憐的何生復,被祝閣老騙的團團轉,全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祝閣老說沈驍九最擅長洞察人心,所以為了防止我將計劃暴露出去,就暫時未曾告訴我。”
復述著祝閣老的話,何生復逐漸有了底氣。
是了,沈驍九再厲害,和祝閣老比起來還年輕得很,他有祝閣老做后盾,為何還要怕沈驍九?
何氏瞧著何生復逐漸士氣高漲,陷入了深思,好幾次都快要解決沈南意姐弟倆卻都落了空,讓她總擔心有變數。
但和祝閣老說的一樣,沈驍九極擅長從旁人細微的表情中看出破綻,何生復如果知道內情,說不定三兩句就被套了話,不告訴他后續計劃是很正確的決定。
可不知道整個計劃,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真是愁人!
何生復見她猶豫,直接踩住她的痛腳:“你問這么多有什么用,眼下除了相信祝閣老,你還有別的法子嗎?”
“罷了罷了,就按你說的辦。”何氏也無可奈何,挨著額角,只覺得頭腦昏痛。
……
蘭楓院中,沈南意一進門就瞧見沈驍九在和沈瑭對打。
清淺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沈驍九右手背在身后,雙腿不動如山,只用一只左手就能接下沈瑭的所有攻擊,他身上那分游刃有余那分氣度叫人挪不開眼。
好半晌之后,香壇上的最后一炷香燃燒殆盡,羅風才提醒他們時間到了。
沈南意鼓掌稱贊,連聲贊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沈瑭頓時笑靨如花,登登登跑到她跟前,像個聽不厭夸獎的小狗,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
“是吧是吧,我剛才差一點就拿到三叔腰間的荷包了,就差一點點,比昨天進步多了。”
聞言,沈南意才注意到沈驍九腰間掛著的荷包,黑底的緞面上繡著一叢翠竹,孤傲堅韌,是她之前為了道謝做的。
沈驍九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一瞬間被抓包的尷尬,眼皮一眨,深邃的眸子中就只剩下淡然,仿佛那抹尷尬從不曾出現,淡淡道:“今日又帶了什么過來?”
“酥蜜寒橘和漢宮棋。”自從上次沈驍九說不喝補湯后,她每天來送湯的時候又多送兩碟子點心。
沈瑭沒等到期待的夸獎,委屈地伸手要扯沈南意的袖子,驀地身體一寒,他下意識朝沈驍九看去,果然對上一雙寒光湛湛的眸子,趕緊縮回手,接過苦蕎送上的湯碗,大口大口喝湯,以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打開點心盒,沈南意將兩碟子點心放在石桌上,忽而想起何生復來,就道:“大夫人的娘家人進府了,說不定待會兒就會過來。”
沈驍九凈了手,擦干手中的水分,在石凳上落座:“我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
“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這樣牽扯著,總叫人心頭不松快。”正說著,沈南意見院門處出現何氏和何生復的身影,連忙提醒:“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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