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何生復見皇帝又打了個哈欠,顯然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無措之下看向祝閣老。
意思是:皇帝不接招,這可怎么是好啊?
祝閣老示意他看向旁邊的金柱,他當即會意,大呼:“我這個當父親的不能給兒子討回公道,還不如死了!”
何生復突然撞向金柱,百官惶然,紛紛僵在原地。
眼瞅著金柱在眼前越來越大,何生復驚恐不已,后悔以死相逼了,但他沖過來的勁頭太猛,根本受不了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金柱越來越近。
怎么還沒有人來攔下他,再不攔他就真的撞上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該聽祝閣老的話,又哭又鬧就算了,干嘛拿自己的命去拼?
“快……快救人啊!”
祝閣老輕呵,幾個武將反應過來,立刻沖過去擋在何生復跟前,將他從危險之中救了下來,瀕臨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發軟,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比之前那番控訴多了幾分真情實感。
危險解除,百官各回各位,祝閣老再次道:“上次懲罰沈驍九,是因為他冤枉無辜百姓。此次何大人想為自己兒子要的是被惡意動用酷刑的說法,兩者并不能混為一談,還請陛下明鑒!”
“請陛下明鑒!”幾乎半數官員出列附和。
何生復見狀,差點笑出來,想起還在大殿之上,連忙低下頭繼續假裝哭泣。
沈驍九再厲害,被幾乎一半的朝廷命官彈劾,就是插翅都難飛。
“何衍寒窗苦讀十年,因為這事成了個廢人,沒機會參加科舉,滿腔抱負都成了一場空。再說何生復,膝下只有這一個兒子,含辛茹苦培養他,好不容易要盼到他成人,卻等來了他成為廢人的消息。”
祝閣老繼續道:“陛下,天下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有怨不能伸啊!”
“你怎么看?”皇帝滿臉疲色,將皮球踢給沈驍九。
“臣在審訊過程中對罪犯動刑是正常流程,只不過何衍的罪是被臣誤判的,他變成今天這樣責任確實在臣。”沈驍九嘴角噙著笑,一點都不擔心,“臣愿意賠償一大筆銀子,讓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祝閣老不肯讓他就這樣輕易揭過:“這和銀子沒有關系……”
“那就這么定下了。”皇帝當即拍板,迫不及待站起來,邊打哈欠邊含糊不清道,“朕實在疲憊,該服用丹藥了!”
“退朝!”
總管太監高呼一聲后,追著皇帝離開,大殿里除了沈驍九,其他官員都愣住,這案子結得太草率了!
沈驍九斜睨一眼坐在地上滿臉錯愕的何生復,他像是被針扎似的突然察覺到,轉過身來正對上沈驍九冰冷的視線,嚇得差點尿了。
而后他聽到沈驍九陰惻惻的警告:“洗干凈脖子等著吧,你會后悔的!”
這聲音像是閻王索命的預兆,何生復血色盡褪,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
隨著沈驍九的離開,其他官員也陸陸續續退出大殿,何生復忽然想起何衍還在殿外,頓時連滾帶爬地沖出去。
何衍躺在擔架上,渾身都被繃帶纏住,都過了這么久,還有隱隱有鮮血滲出來,慘狀令人不忍直視。
沈驍九徑直朝何衍走去,當著百官的面狠狠踢了他一腳,而后揚長而去,仿若整個大冗都是他在做主。
何生復嚇得肝膽俱裂,他從來不知道沈驍九能囂張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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