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所和太守府的大人紛紛獻兵獻馬,誓要幫慕王揪出狗膽包天的匪類。
天快亮的時候,霍巖青領著眾人返回。
“......這是那幫蒙面人使用的武器,屬下仔細檢查過,瞧著像是京都那邊工匠的手藝,但工藝極為精細,屬下暫時想不到有哪家兵器行能造得出這樣鋒利堅硬的寶劍。”
“而且您看這劍的材質。”霍巖青引著慕霆淵去看。
慕霆淵握著劍柄,緩緩出鞘,劍身上血跡斑斑,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家人的血。
他屈指在劍身上敲擊一下,聲音清脆,還帶有陣陣嗡鳴。
“是烏茲鋼,只有西歐國的烏茲鐵礦里才能生產出來這樣的金屬材料。”
由烏茲鋼制作出來的武器,俱是上乘貨,可遇不可求。
“正是。”霍巖青點頭。
劍是好的,甚至有些好過頭了,根本不像普通權貴豪奢家里能供得起的東西。
至少慕王身邊的親衛們,也只有他這個首領有這樣的好刀。
而這批行刺的蒙面人,卻個個手持烏茲鋼的兵器。
劍身緩緩歸鞘,兩者發出的金屬摩擦聲,刺耳滲人,慕霆淵握著劍,眉眼一點點變冷。
“你的意思是,這把劍的工藝并不出自京城的任何一家兵器行?”
霍巖青低下頭,不敢看主子的臉色,但他還是回道:“屬下熟知京都大大小小的兵器行,這樣的工藝的確不是他們任何一家能打造出來的。”
在南夏的國法中,任何人不得私自熔煉鍛造兵器。
那么除了兵器行之外,哪里還能造得出這樣一批劍?
慕霆淵歸鞘的動作一頓,幾乎是瞬間,腦子里蹦出一個地方。
皇宮,工部司。
也只有龍椅上的那位,才會有這樣的大手筆。
慕霆淵俊美的五官倒映在清晰可鑒的劍面上,竟比刀鋒還要凌冽。
云窈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扭頭就看見靠在床外側,面朝著她熟睡的人。
送走所有人外頭已是天光大盛,慕霆淵便沒有再洗漱上床,只是歪在床邊瞇了一會。
他睡得很沉,平日一向警覺的他現在連云窈醒了都沒察覺。
也是他最近真的很累,又要趕路,又要處理薊州和晉州那邊的軍務,不僅如此,先前他還操心著姜婆子的審問進度。
知道與她勾結的人是誰,他才能布下之后的事,而不是只能將阿窈母子藏起來,什么都做不了。
是以他這段時間其實一直處在一種憂心焦躁的情緒里,但在云窈面前他掩飾的很好。
慕霆淵就是這樣的性子,他把自己比作一棟堅固的城堡,將愛的人嚴嚴實實的護在里面,任外面箭雨如蝗,炮火連天,自有他全數接下,不讓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星火,去打擾破壞城堡里的安穩。
隨著姜婆子被滅口,他查出這件事或許跟承玄帝有關。
不管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孩子的事,既已暴露,慕霆淵當即命令霍巖青秘密返回京都,抽調人手。
等到了薊州,他就要上戰場,到時他定會分身乏術,無法兼顧她母子三人的安全。
先多準備點人手在他們身邊,之后的事,他得慢慢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