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閣網 > 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沈青鸞君鴻白 > 175.螳螂捕蟬,是只鐵蟬

是啊!

之前一直是她想左了,對沈青鸞太過忌憚,生怕她入宮分了自己的寵愛。

可是,沈青鸞真的有這個本事嗎?

她雖是拿了合離書離開的鎮遠侯府,可說是合離,實際上還不是攏不住男人的心被休棄了?

什么合離,不過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給的遮羞布而已。

是了,她早就知道那些世家女子木訥得跟木頭一樣,最是不解風情。

宮里頭不就有一大堆?還不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就連皇后,雖然身份尊貴,可也要避她的鋒芒。

萬貴妃癡癡地撫摸著自己的側臉。

她生得如此貌美嫵媚,又天生媚意風情,在男人面前,合該所向披靡才是。

她怎么能怕呢?

更何況,就像萬昀心說的,只要想辦法讓陛下厭棄她。

以陛下對厭惡之人的涼薄做派,說不定會恨得親自出手懲治,又怎么會去寵她。

萬貴妃在屋子里踱著步子,越想越是篤定。

再看向那枚被沈青鸞遺失的玉佩時,眼底已是志在必得的算計。

弦月閣里,出去找玉佩的宮女們自都是無功而返。

冬雪臉上的表情逐漸從期待、希望變成失望、驚懼。

“找不到了,當真是找不到了。”

冬雪搖頭,喃喃自語,“若是被人知道我弄丟了太后賞賜的玉佩,告到太后面前,太后定然會重罰我。”

沈青鸞看著她的張惶,心頭閃過一絲歉疚。

她握著冬雪的手,“好冬雪,你先別急,這些天我瞧著太后并非是苛待宮人的,你雖然弄丟玉佩,可我愿為你作證你絕不是故意的,更何況……”

沈青鸞沉吟片刻,湊到她耳邊,“今日弄丟玉佩時,還有萬貴妃在場。太后這幾日對萬貴妃很是冷淡,你若……”

她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勾的冬雪急急問道,“若是怎么樣?”

沈青鸞只深深地看著她,并未接話。

冬雪哪還顧得了那么多,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像是沒有意識一般自言自語道:

“若是我說玉佩是萬貴妃設計偷走,太后娘娘定然不會去追問,也不會怪罪我。”

沈青鸞笑了笑,沒有接這話,只道:“冬雪姑娘在太后身邊伺候許久,總歸有些面子情在。不過你在我身邊伺候,只怕和太后生疏了。”

沉吟片刻,沈青鸞又道:“不如你一會咱們去找太后解釋的時候,你找機會仍舊回太后身邊伺候。

天長日久的,太后對你自然會寬厚些。”

她聲音溫和卻有力,冬雪一顆心緩緩定了下來,“多謝沈姑娘為奴婢打算,奴婢感激不盡。”

沈青鸞和煦一笑,“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太后那。”

說著又叫了珠珠進來吩咐了幾句。

珠珠很快又出了去,在外拉著蓮兒輕聲道:

“方才冬雪姑娘的玉佩找著了,只是到底是遺失過,一會子姑娘要帶著冬雪去太后面前告罪陳情。

你也悄摸著告訴大家伙,不必再找了,可也千萬別對外宣揚。”

蓮兒不疑有他,忙應聲而去。

太后這會正躺在榻上讓嬤嬤按頭。

年紀大了,身上不是這里痛就是那里痛,總歸是不利索。

沈青鸞帶著冬雪進來時,太后也只是懶懶地撩開眼皮看了眼,“這么晚來找哀家,可是有什么事?”

冬雪在沈青鸞鼓勵的視線下,鼓起勇氣跪下請罪,“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今日陪沈姑娘在御花園散步,誰知遇到了萬貴妃娘娘。”

聽到萬貴妃的名字,太后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揮手示意按頭的嬤嬤退下,被人扶著坐起身子。

“遇見萬貴妃,怎么了?”

冬雪戰戰兢兢道:“貴妃娘娘和沈姑娘說了些話,然后沈姑娘便帶著奴婢走了。

只是沒多久,奴婢便發現,發現太后娘娘賞賜給奴婢的玉佩不見了。”

太后皺了皺眉。

這個冬雪,說話顛三倒四的,遇見萬貴妃跟她弄丟了玉佩有什么關系。

她看向沈青鸞,“究竟發生了什么,青鸞你來說。”

沈青鸞忙應了聲是,“今日在御花園遇見貴妃娘娘,娘娘親口稱姚黃牡丹堪稱國色,又說要賞賜此花給臣女。”

太后眉毛重重地擰起。

這個萬貴妃,說的什么臭話蠢話。

姚黃牡丹是中宮之花,賞賜給沈青鸞?

她萬貴妃算個什么東西,也配開這個口,做這個主?

更何況……

太后眼底閃過一絲嫌棄。

沈青鸞模樣才情都不錯,可再怎么樣也是合離女子,哪里配伺候皇帝。

沈青鸞一直隱晦地打量著太后,并未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惱怒。

“然后呢?”

“臣女說不敢領貴妃娘娘厚愛,然后便帶著冬雪走了,不過貴妃娘娘地位高貴,被臣女拒絕的確心情不愉,臣女想著,是否要登門道歉。”

“不必。”

太后沒好氣地打斷她,“你說話做事很是妥帖,再說了你入宮是替哀家做事,不必如此畏首畏尾。”

“是。”沈青鸞溫順地行禮,又道:“只是離開之后,冬雪便發現那枚玉佩丟了。

那枚玉佩是太后賞賜,冬雪平日里愛惜敬重,這會丟了,臣女也難辭其咎,請太后責罰。”

這話說的很是巧妙,雖未明著指責萬貴妃,卻是在暗示萬貴妃因為記恨,故意偷走玉佩,就是為了讓沈青鸞連帶著受罰。

最妙的是,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并未有任何謊言。

那個結論,只是太后根據她的話自己猜測出來的。

事后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沈青鸞身上來。

更何況,如今冬雪也是這樣認為的,有冬雪在身邊伺候,太后對這個結論只會更加深信不疑。

“這與你有什么關系。”果然,太后語氣越發沉了。

“你弄丟哀家賞賜的玉佩,看護不力,哀家罰你半年俸祿,你可知錯。”

冬雪如釋重負,“奴婢愿意領罰,日后定然倍加小心,不敢再犯。”

這懲罰并不重,宮女平日里多有貴人主子打賞,俸祿本就只是添頭而已。

而半年俸祿,連那塊玉佩價值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

太后如此罰她,幾乎算得上仁慈了。

一時間,冬雪感激涕零,對沈青鸞更是涌上深深的感激。

察覺到她的目光,沈青鸞又道:“太后娘娘寬宏,臣女感激不盡。只是今日冬雪跟在臣女身邊出了這樣的事,臣女實在歉疚自責。

所以日后還是讓冬雪繼續伺候太后吧,臣女日后少離開弦月閣,倒也不必這么多人在臣女身邊伺候。”

太后自然而然地理解成是她得罪了萬貴妃,所以才讓萬貴妃將氣出在冬雪身上。

如今想將冬雪還回她身邊,既是怕萬貴妃繼續惦記冬雪,也是怕冬雪記恨她。

太后想說她杞人憂天,可思索片刻,又覺得她所言不差。

這后宮里,女人多了,是非自然就多了。

別人倒也罷了,若是煩擾了沈青鸞,耽誤她替自己寫傳,那便得不償失了。

這樣想著,太后便也并未多說,“也好,日后冬雪還回哀家身邊伺候茶水吧。”

“多謝太后娘娘。”

沈青鸞和冬雪齊齊如釋重負。

退出太后殿中,冬雪感激地沖沈青鸞道謝,“多謝沈姑娘,姑娘大恩,奴婢銘記于心。”

沈青鸞溫聲道:“不必言謝,今日本就是跟著我在外才惹出這些是非,如今太后娘娘不怪罪你我,我哪還敢領你的謝。

只是,如今事情雖過了,可也不容大意。”

冬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沈青鸞含糊道:“那玉佩落在別人手上,還不知會惹出什么風波,姑娘還是警醒些。”

冬雪果然神色一肅,“多謝姑娘提醒,奴婢省得了。”

沈青鸞便不再多說,披著夜色回了弦月閣。

星夜總是惹人悵惘。

沈青鸞今日布了一局,看著夜星便也覺得自己如星星一般伶仃。

她竟不知,她何時也能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布局下套了。

只再怎么悵惘,她也不會故作仁善地改變自己的主意。

前世她窩囊了一世,今生,她絕不坐以待斃。

一夜安眠后,沈青鸞照舊起來替太后寫傳。

如今冬雪不在她身邊,只有蓮兒一人伺候筆墨,活難免比以往多了些,蓮兒便也多了些碎話。

沈青鸞隨她說三道四,并不怎么管她,也并未和她說什么軟和話。

蓮兒不免更氣了,收拾筆墨的時候,將硯臺砸得砰砰響,“不知哪里來的破落戶,哪里見識過天家富貴,從未見過一個主子身邊只有一個宮女的。

倒將我們宮女看成是粗使丫鬟了,真是有福也不會享,沒眼力見的寸貨,怎么不扛了籬笆自己去田間種地呢?”

珠珠沒好氣地搶過她手里頭的硯臺,“不干不凈地說些什么話,有那嘴碎子只管去太后面前說,沒那個膽子便將嘴閉牢了,再讓我聽見,啪嗒——”

珠珠將那硯臺信手一掰,胯幾折了個一刀兩斷,兩手掂了掂滿是威脅地看著蓮兒。

“我倒要看看我硯臺硬,還是人的胳膊硬。”

蓮兒頓時噤聲,縮著脖子惴惴地看著她的手。

這人,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