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哥哥。”
白雨寧含淚望著傅斯年。
她想讓他抱抱她。
可是,傅斯年在她撲進他懷里時,和在醫院辦公室一樣。
雙手抓著她肩膀。
和她保持著距離。
雖然離得很近。
可這不是她要的。
她想要的,是他像對待江姝婳一樣,對她。哪怕把她的嘴唇咬破,她也愿意。
“阿姨,去拿藥箱過來,給她消消毒,涂抹點藥。”
傅斯年說完,才走到溫淑宜面前。
蹲下身子,輕聲問,“媽,你想不想出去玩,我帶你出去玩好嗎?”
溫淑宜沒有受傷。
連頭發都沒有一點亂。
剛剛傅斯年把她拉開,打不到白雨寧之后,她就生氣地抱著布娃娃,坐在沙發上。
誰也不理了。
傅斯年跟她說話,她也不應。
只是不悅地看他一眼。
又低下頭,對布娃娃輕言細語,“兮鳳乖,媽媽哄你睡覺覺。”
傅兮鳳冷眼看著傅斯年哄他們的母親。
又瞟了一眼那邊,不滿阿姨消毒上藥,眼巴巴望著傅斯年的白雨寧。
無趣的她想滑動輪椅離開。
一轉身,就看見站在玄關處的江姝婳。
傅兮鳳的眼神閃爍了下。
因為把她懷孕的事告訴老爺子而心虛了一秒。
也只是一秒。
她便若無其事了。
甚至還抱著看戲的心態喊她,“江姝婳,你站在那兒看什么?”
傅斯年抬頭朝江姝婳看去。
見她走過來,他又繼續哄溫淑宜,“媽,你要不要去游樂場玩?”
“婳婳。”
江姝婳一抬眼,看見江姝婳,頓時欣喜地笑開。
把布娃娃往傅斯年身上一丟,拉起江姝婳的手,說,“我做了你和兮鳳愛吃的檸檬鳳爪,兮鳳還在外面瘋,你先嘗嘗。”
傅兮鳳,“……”
那邊,白雨寧突然咝地一聲。
阿姨連忙道歉,“對不起,白小姐,我笨手笨腳……要不,還是傅院長來吧。”
在白雨寧的眼神示意下。
阿姨求助地看向傅斯年。
“斯年哥哥,你可以幫我嗎?”
“我幫你。”
傅兮鳳滑著輪椅到白雨寧面前。
似笑非笑地說,“我嫂子在這兒,我哥避嫌都來不及。你忍著點,我的技術不太好。”
“兮鳳,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怎么能麻煩你呢。”
白雨寧咬牙看著傅兮鳳。
她這臉上的傷,都是拜她所賜。
要不是她不讓阿姨拉著那瘋婆子,她怎么可能被抓傷,還抓掉了好多頭發。
說完,她又望向傅斯年。
希望他幫她。
傅斯年走過去抓住拿棉簽的傅兮鳳。
沉聲責備,“不許胡鬧。”
“……”
傅兮鳳挑眉。
江姝婳被溫淑宜拉到廚房,拿了一只蝦出來。
無視傅斯年幫白雨寧涂藥的畫面,她剝了蝦殼,喂溫淑宜吃。
溫淑宜嘴里咬著食物,雖含糊不清,但很是興奮,“婳婳,我們一會兒去游樂場玩,你一起去。上次忘了帶相機,這次你再和斯年坐摩天輪,我給你們多拍些照片。”
“……”
江姝婳張了張嘴。
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抿抿唇,只說,“溫阿姨,我去一下洗手間。”
關上洗手間的門,江姝婳纖細的身子抵在門上,仰臉,強迫自己壓下滿心的難過。
十歲之前,因為父親在傅家工作。
她經常出入傅家。
而溫淑宜溫柔善良,對她特別的好。
那時候的傅斯年和傅兮鳳,也不是現在的樣子。
她曾經以為。
她的斯年哥哥,會一輩子陪著她。
那一年,坐在摩天輪上,他說,每一年她生日,都帶她坐摩天輪。
嘴里嘗到咸味。
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了。
哪怕她執念得一輩子不肯放下,他心里的位置,也早已換成了對他有恩的白雨寧。
心太痛。
最后,她無力地滑坐在地上,靠著門板,把臉埋進在膝蓋。
不知過了多久。
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她拉回現實。
“江姝婳,開門。”
是傅斯年的聲音。
她不想開門。
拒絕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等會兒就出去。”
“開門。”
男人語氣霸道沉郁。
是非要進去不可,“再不開,我就拿鑰匙開了。”
江姝婳抹了把淚。
起身打開了門,就朝水池邊走。
想著去洗臉。
可剛走了兩步,她就被人從身后拉住手臂,給拉的身子轉了過去。
她僵滯著身子,低著眉眼。
那人的聲音晦暗不明地響在頭頂,“為什么哭?”
下巴突然被捏住。
江姝婳被迫揚起小臉,對上眼前男人的視線。
忽然覺得一股寒意入心。
是啊。
自己剛才是怎么了。
為什么要哭。
這些年,為什么還不死心。
到底在執念什么。
就因為那些早已經被他鎖進了仇恨的記憶,就一次次地傷害自己。
“傅斯年。”
她冷漠地喊他名字。
傅斯年擰眉,冷眸因她冷漠決絕的眼神而倏地瞇起。
江姝婳無力地問,“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肯跟我離婚?”
“就那么想和我離婚?”
他面寒如霜地盯著她,手指力道加重。
看著她因疼痛而擰緊了眉。
他心頭翻滾的怒意卻停不下來。
“是。”
她忍著痛。
不怕死的回答。
既然要痛,就痛得狠一些吧。
“你和我離了婚,才好娶你的小青梅。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這樣傷她心。”
“江姝婳,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好心?”
傅斯年的臉陰沉得似乎能滴出水來。
“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道我娶你會傷了她的心,你還要讓我娶你,還要睡我。”
他把她抵到門板上。
怒道,“你以為我傅斯年是你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江姝婳,我告訴你,從你提出讓我娶你的那一刻,你這輩子,就休想再自由。”
她唇角泛著譏諷。
眸底只剩下冷漠決然,“傅斯年,你就不怕我報復你的小青梅嗎?”
“你想怎么報復她?”
他逼近她,薄唇近在她唇邊。
隨時就能吻上她的唇。
她呼吸微滯了下。
剛一張嘴,就被他粗暴地狠狠地吻住。
她還沒來得及掙扎,大腦就又被他禁錮住動彈不得。
直到唇被吻腫。
那人才離開她的小嘴,稍微拉開點距離鎖著她視線。
良久。
他終于又開口。
是要和她做個了斷的決意。
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可以給你一個期限,三個月。”
“……”
“這三個月里,你老實地做我傅斯年的女人。三個月后,我們之間會有一個結果!”
“什么意思?”
“我在查一些事,你不是說,當年那場暴雨里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一切都是白雨寧的一面之詞嗎?”
“……”
她瞳孔睜大地看著他。
當年她是說過。
但比那天傅兮鳳說那話的下場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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